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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惊变!【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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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青玄杀人的速度太快。

赵楷攥紧拳头,目光烁烁的盯着东方青玄,“大都督,不论所为何事,稚子到底无辜。不如把她交给我?如何?”

“难道六爷没有听见,陛下说,孩儿任由我处置?”东方青玄笑了笑,目光睨向赵楷有些失控的脸孔,“若我是六爷,便不会插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人人都惜命,可该死的人,还得死。”

连续半月,宫门戒严,皇城封锁,京师城里的兵卒数量多过了街上进走的老百姓。赵绵泽在悉心为太皇太后服丧之余,修缮皇陵,督导京军,忙肆不堪。每一日都服丧于奉天殿偏殿议事,与臣工共议平定南疆乱局的举措。

“呵呵……”东方青玄笑了。

帝王之心,不可测。晋王之心,更不可测。

他的意思是,赵楷来了,杀人似是不好。赵绵泽瞄一眼他收入刀梢的绣春刀,没有表态,只是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赵楷。

尤其恰逢乌那诸国来犯,京师民众更像是卷入了一锅热水之中,每日有说不尽的话题,哀国,哀民,哀生活,人人都在等待事态的发展,人人都可闻见天空里布满的血腥之味儿。

“陛下!”这一回,喊住赵绵泽的人却是东方青玄。他手上的绣春刀柄还闪着幽幽的寒光,他如花般妖娆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可语气里的冰冷,却难以遮掩,“这孩儿要怎样处置?”

东方青玄轻轻一笑,一点一点转过头来,温和的视线落在如风手上,狭长的眼儿眯起,那视线里,无失望,无难过,无悲伤,更无半分不谅解。

心思一沉,他眉头狠蹙。

“我……”

“六爷说本座疯了,看来疯的人是你!”

徐龙文提出来了,人人都以为赵绵泽在这骨节眼上,不会再让赵樽统领兵权,披甲上阵,可他却同意了。

赵楷接不上话了,看着那襁褓掩不住的血迹往外涌出,他抬起手,抚着穿了铁甲的胸口,双眸半眯着,觉得那一抹潺潺鲜血极是刺目,胃中的食物悉数往外翻腾,终是忍不住“呕”了一声,大步奔了出去。

丧事,也是热闹之事。

“是。”赵楷道:“据报,乌那国自三年前被晋王击败,表面向大晏称臣纳贡,为我藩属之国,暗地里却与阿吁、安南勾结,互通有无。半月之前,得知我国连发数起大案,与北狄关系再度紧张,战事欲起。乌那之野心死灰复燃,联络阿吁、安南各部,纠结了数十万大军再犯我南疆。至军情传入京师时止,三国叛军已渡澜沧江,鹤庆、大理、楚雄、元江等府地纷纷陷落,叛军大举北侵,掠财夺物,将晏人归为奴隶……闵博厚将军接到消息,领驻滇边军十万,在南盘一带与叛国激战五日,全军覆没。闵将军殉国,边军精锐溃散成沙,损失惨重……”

快得好像根本就只是一场幻觉。

“本座不敢忘。”

被他惊恐的喊声一扰,东方青玄似是一怔,偏了方向,绣春刀挥过,恰好掠过孩子的衣角。他没有再补一刀,只是噙着笑单手接住了襁褓和襁褓中“哇哇”哭泣不止的小婴儿。

“无耻!”赵楷“唰”一声,挥刀指向他,一步一步走近。可东方青玄并不畏惧,一双噙笑的目光里,还莫名其妙地朝他露出一抹怜悯之色,轻轻笑着嘲讽,“六爷,你可知本座手上这个,是谁的孩儿?”

赵绵泽高姿态的同意了,人人都以为失去失忆的晋王爷会拒绝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可他也同意了。

“本座的绣春刀很快,她没有痛苦。”

他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媚,听上去并不血腥,可赵楷却觉得顷刻间身上的血液便凝固了,脚步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东方青玄却上前一步,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肩头。

蒙尘的桌椅,结网的蜘蛛,处处都显萧瑟。

东方青玄哈哈一笑,“这话你还能骗得了谁?”

“旁人的性命,与本座何干?”

“六爷站边一点,不要沾了血。太皇太后大丧,不吉利呢。”

“六爷别急,本座说的是……尸体归你。”

赵楷心里一跳,脚步越走越近,手上的刀尖也离他越来越近,“不管是谁的孩儿,本王都不忍心他死于非命。”

东方青玄没有抬头,只看见地上有一双白色的皂靴。他双手扶在膝盖上,迟疑了良久,才直起身子,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平静从容的笑开。

东方青玄是最后一个离开荒殿的人,他远远看着赵绵泽离去的方向,身姿一动不动。直到背后的横梁被火烧得倒下,方才掠了出去。

东方青玄轻轻抬眉,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的男人,妖媚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戾色的光芒,但呼吸缓慢,语速也极慢。

忽闪忽闪的灯火之中,没有人说话。除了烛火偶尔爆出的一道“噼啪”声,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那个不识凶险的初生小婴儿,还在“哇啦哇啦”的恸哭。

东方青玄又笑,“你的孩儿死了。”

“不必带了。”赵樽冷冷说罢,走过去拿起案桌上还在燃烧的火烛,轻轻往上一扬,“噗”一声把它丢在散落在地的纱幔之上。

如风一怔,像是没有听见。

夜风徐徐吹来,在荒凉的大殿里,只有东方青玄一个人。

赵樽冷哼一声,眼风扫他一眼,“大抵这便是赵家的传统。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你来,是带她离开的吗?”

隐隐的,殿外还有赵楷呕吐的声音。

“是。”如风掺着他的手腕。

夏初七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是在八月初三晌午过后。

“六叔何事如此慌张?”

赵绵泽登基不久,正是民心思安,国事求稳之际,边疆再起干戈,只会削弱他的势力,令他的统治力迅速衰落,绝非好事。

不得他说完,赵绵泽便失了色。

无人知晓这叔侄二人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为官之人都嗅觉灵敏,一夕之间,仿佛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自从冷宫废弃的荒殿起火那一晚之后,这叔侄二人的感情就微妙了起来。不论议内事还是议外事,赵绵泽都不再忌讳赵樽,而赵樽也不再推托朝政,一力当先的为赵绵泽出谋划策,俨然是国之良臣。

“什么?”

赵楷低下头,神色略有惧意,“但臣之所以迟疑,是因此事,与太皇太后的身后事相比,更加紧要。”

“属下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