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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还在刺骨的吹。
“谢大人,奉天殿手谕。”
赵樽是淡定的、从容的、冷漠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曾在他脸上看见过紧张与慌乱。可是看着他这样的轻松,夏初七的心脏反倒被揪紧了。
天色更为阴暗,冷风肆虐,大地上积雪皑皑。
没有左手,他就不可以活吗?
她是东方青玄为那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寻来的三个奶娘中的一个。她虽然不知东方青玄的身份,却知道另外两个和她一起来的奶娘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她可不敢天真的以为,她们是被这个长得好看却如同魔鬼的大老爷放回了家。
这一日是洪泰二十七年的腊月二十七,正准备迎接新年、迎接建章元年到来的京师城,如同一座人间地狱。
谢长晋此番得令,一入府中,那是趾高气扬,兵卒踏着“叽叽”作响的残雪,带着一股子冷气过正殿,穿圜殿,一路搜索查找,最后终于围住了赵樽居住的承德院。
“但我赵樽绝不以己之私,枉顾兄弟性命。尽管大敌当前,但我还是给大家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不想趟浑水的,可自行离去,安稳度日。随我前往皇城的,九死一生,血溅五步,恐不得善终。你们想好。”
看着他,赵绵泽抚着龙椅,淡淡地笑开了,“十九皇叔,绵泽打小敬你,重你,做梦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若是可以,我愿意把身下龙椅让与你坐,只换得……”掠过夏初七冷得没有半分感情的小脸,他想到楚茨院里见过那些带着她一腔柔情的画,抿紧了嘴唇,待再出口时,声音已添了一些几不可见的沙哑和颤抖。
东方青玄半眯着眼睛,目光幽幽,脸上情绪不明,手指在茶盏上轻轻的抚着,抚着,像是在抚着他这些年来的所有过往,抚着他短短二十几年的沧海桑田。昏暗的灯火下,他静默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幽冷的光芒。
“怎么回事?”赵楷低低喊。
拉古拉吩咐了两名锦衣郎去办大都督交的差事儿,自己却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来,低低俯在东方青玄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者说完,年轻那人又哽了声音接上。
就在这暴风雨之前的静谧里,夏初七身着一袭冷硬的战袍,静静地听着赵樽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步骤,热血不段在胸口堆积,堆积,堆积出一幅金戈铁马的锦绣蓝图来,恨不得马上拿起手上的钢刀,杀入皇城,报复雪恨。
赵樽混入皇宫,肯定会先去乾清宫。
“哇……哇……”
“清君侧?清何君之侧?清何种奸佞之人?”
“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诺颜……”
“看来何公公是想成为本王今日剑下的第一人了。”
谁也没有想到,在那一块石板的下面,竟有几具禁卫军的尸体。这些人是负责这里的守卫,为何会无声无息被人杀死了?最紧要的是,石板下头,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元祐似笑非笑的话,极为恶劣。谢长晋微微一怔,见到他阴损的脸,就像吃了苍蝇在喉,还吐不出来,一脸便秘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这不仅仅只是一次“攻入皇城”的争霸之战,还是一个在很久以后的史书上被人刻意抹掉的杀戮之始。
那兵士吓得不行,抬起头来,又惊悚的道,“属下先前尿急,来不及跑茅房,就偷偷跑到此处方便一下……”结果他的尿液冲开了青石板上面的白雪,露出了下面的鲜血来。
何承安冷汗直冒,“太上皇如今昏睡不醒,如何见得了殿下?殿下不如先回?”何承安硬着头皮回应。
夏初七冷笑一声,眉梢一扬。
圆木撞门的声音很是沉闷。
输了,便是永世不得超生。
“小公爷何出此言?”
赵绵泽看了一眼他身后一众重甲在身,刀剑森然的人,轻蔑的一笑,“不是朕小觑了十九皇叔,你虽有心,有勇,也有谋。只今日,恐怕也只能有来无还!”
空气,极为低压。
她脸上冷汗密集,可东方青玄扫她一眼,语气却放松了,“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就喊饶命,本座善良得紧,哪里是会杀人的?只要你好好奶她,本座这里少不得你的好处。不过,若是背着本座搞事,就只能和她们的下场一样了。”
紧接着,田富白白胖胖的脸出现在门后,诚惶诚恐。
赵樽迎着风雨而立,语气冷然。
元祐面上一寒,阴恻恻闭上嘴,调头就走。
尖着嗓子叫喊的人,正是赵绵泽的内侍何承安。看着面前一身黑色重甲大氅的赵樽,他其实脚肚都有些发颤,但还是不得不喊出这番话。
大战就要开始,赵楷抚着刀柄的手,一阵阵发寒。
他高高扬起手上的东西,院中众人一愣,跪伏在地。
“这深宫之中,人人自危,人人都不是人,女人就更不是人。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待了——六郎,你带我走吧,我怀念还未入宫之时,我……与你,只有我们两个,那般好的日子……如今,竟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吗?”
就在晋王府被谢长晋领着的京军抄家抓人,宾客纷纷奔走惊慌,闹得鸡犬不宁,哭声震天的时候,城郊那一座建在湖上的水榭宅院里,东方青玄正托着一个襁褓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神色极为怪异。
夏初七是相信他的,但仍是翻了一个白眼。
赵楷看她一眼,挥退了身边众人,朝那女子走近了几步,但为了避嫌,也离得不是太近,只是刚好可以看清她华贵的妆容下苍白的面色。
他唇角微弯,不再与她说话,而是径直走向了地下室的中间。在那里有一个木质的大案桌,案桌上方,摆放着一幅完全摊开的舆图。夏初七好奇的紧随其后,走近方才发现那不是一幅普通的地图,而是绘制了大晏皇城全貌,包括各个交通要道的平面示意图。精准、详细,一看便知是下了工夫的。
“告御状?”谢长晋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重重一哼,被田富气得笑了起来,“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儿老夫便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问候晋王的。你个小老儿,速速让开。”
赵樽冷哼一声,“唰”的拔剑,指向他。
那老者的每一个字,都像滚在刀尖上,听上去轻松,但每一个音符都带着血液的水滴,令人毛骨悚然,紧张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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