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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没有说话,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可夏初七分明看见,他唇角那没有吐出来的一个字,是——娘。她知道,他是想喊的,可这称呼生疏了二十多年,在关键时刻,他竟是喊不出来。
这一刻,听着外面的风声,雪声,还有儿子手上的钢刀入肉声,她想,只怕也是不能了吧。
“他醒了……他醒了……崔公公……他醒了……”
可突然间,原本好端端站在殿门发愣的贡妃,却大声笑了起来。
“什么也没说?”贡妃性子急躁,登时黑了脸,把手上丫丫递给月毓,伸手过去就要抢夺,按说妃嫔抢夺圣旨是一件僭越礼制的事儿,可崔英达这资深老太监却未反抗,由着她拿走。
“无耻之人,自是办无耻之事。”
贡妃脸上已有恼意,“崔公公,圣旨到底说什么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展开圣旨的,但只瞄一眼内容,脸色竟与崔英达如出一辙,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莫名其妙的圣旨,带来的是更大的意外,或者说谜团。
“娘娘……”
“赵十九……”夏初七哽咽着,只觉眼前风雪更浓,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贡妃虚弱地轻唤着,身子却无力地软倒在地上,手指还向着龙榻。
“老十九,娘虽无能,却决不让你为难。”
可贡妃却是知道,他在喊她,是他在喊他。
但贡妃的眼中,却渐渐没有了焦距,嘴唇也颤抖了起来。
一个连自杀都没有死成的母亲,实在太无用了。
“光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娘娘——!”崔英达也抢身去扶。
洪泰帝作为大晏的开国之君,其帝威与帝势是极大的,对人心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这……”
众人纷纷抬头,不解看他。
赵绵泽脸上势在必得的笑意,僵住了。
又是一刀刺在身上,赵樽的声音透骨的冷。
夏初七大声喊叫着,怒骂她。可他似是未觉,嘴上反倒添了笑意。
贡妃浑身一震,脚步顿住回过头来,脸上惊喜万分。
“你……还是怨娘啊……”
她一个人喃喃自语着,双手颤抖。期待的眸子从亮起到暗沉,也不过转瞬之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圣旨上面除了盖着洪泰帝的玺印之外,竟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
“娘娘!”
她微笑着提起长长的裙裾,用尽浑身的力气,猛地撞向了大殿中的柱子。
从他昏迷以来,她唤过他无数次,可他都没有醒过。
赵绵泽目光一凝,笑了开来,“做得很好,继续。”
“太上皇醒了!”
圣旨上究竟写了什么?
“我无事!”赵樽拍拍她的手,握了握,那鲜血便沿着他的手心缓缓流下,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紧紧咬住牙,他却拂开了她,看向赵绵泽,一道低哑的声音冷厉得好似苍鹰,杀气弥漫了一殿,“赵绵泽,你若是个男人,就信守承诺!放了他们,我由你处置。”
“老十九,不要怨娘,娘这一生,除了生你兄妹二人,从未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娘想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不做你的牵……拌……”
龙榻上的人,没有回应她。她也没有力气再大声的喊。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疑问。可崔英达在贡妃的喊声里,却窸窸窣窣地墨迹了老半天,才沉着一张老脸慢慢地踱了出来。一个人经历的事情越多,越是波澜不惊,崔英达正是如此。他朝门外看一眼,仿若未觉场上的血腥味有多浓,也未觉大晏皇朝正面临的风雨飘摇,只慢悠悠解开圣旨上的封缄,展开抖了抖,淡淡地道。
赵樽没有回答,额头上的冷汗溢了出来,握剑的手也满是鲜血,可他没有出声,一声也没有,只是看着赵绵泽。
贡妃的目光是迫切的。从知道有这个圣旨开始,她就心生期许,一直在盼望着老皇帝会给赵樽留一条后路。可是事到如今看崔英达的表情,不免又担心起来。
崔英达又惊又喜,飞身扑过去,接住从龙榻上翻身倒下来的洪泰皇帝,两个人双双跌在地板上。
一个字都没有的圣旨,代表什么?
赵樽的“十天干”惊惧中欲要上前抢人,但皇帝的亲军却迅速围拢过去。贡妃在他们手中,那位置又完全被赵绵泽的人控制着,即便“十天干”本事再大,但顾及着贡妃的安全,一时间也过去不得,只能干着急。
昏迷的头脑已支撑不起她的理智,但母爱的力量却可以。
忠、孝、仁、义,气节,时人不得不遵之事。
在这一扇象征着至高皇权的朱漆大门前,人人都知道,里头有一个跟了洪泰帝许多年的老太监,但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那老太监的手里还有一道老皇帝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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