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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十九,你觉得冷么?”她拢了拢衣裳,问他。
赵析尴尬回应着,怕他的身份被拆穿,心虚得都不敢正眼看他。扎那大汗“哈哈”大笑着,扫了一眼殿中众人,举起酒杯,对赵樽道:“今日在鲁班节上,幸得贵客的香囊解围,方使拖娅头痛症缓解,从而得以解开元昭皇太后留下的神机宝盒……本汗感激不尽,感谢不尽啦。”
“不行,我睡不着。”
“阴山皇陵的整个机关布局。”赵樽轻声补充。
“你说的是那个木头模型?”夏初七咳一声,翻个白眼儿,“先前问过你,你没回答。”
话音未落,十来名身着甲胄的兀良汗兵卒便从外间的走廊上疾步奔来。他们手上的武器,有盾牌,有弓弩,有马刀……一个个目光狠戾,上来二话不说便要砍人,夏初七似惊似笑的“啊唷”一声,往赵樽的方向退了一步。
背后是刺耳的尖叫声,破空而起,引入长风,刺入苍穹。有喊抓刺客的,有喊大汗被刺客杀了的,有喊保护诺颜王子的,有喊刺客跑了的……额尔古城里是一片一片的火把,龙蛇一样在游动,身装重甲的兵卒们还在潮水一般往行宫赶来……但赵樽与夏初七却在东方青玄的人护送下,安安稳稳的出了城,回到了他们居住的行商毡帐。
“多谢扎那大汗款待,鄙人有礼了。”
从他虚假的客套到突然的暴怒,赵樽一直不动声色。闻言,他瞥一眼在地上打着圈儿却没有摔碎的酒杯,懒洋洋地端起桌案上的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端到鼻头,优雅的轻轻一嗅,方才冷冷扫向扎那。
“贵客这是不给本汗面子,不给诺颜王子的面子?”
“信不信揍你哦?”夏初七瞪他一眼,话入正题,“你说,今儿晚上这一番政变,那个模型,岂不是要落入东方青玄手上。”
他侧过的眸子,与东方青玄隔空相望着,淡淡说了一句。
赵樽唇角下意识抽搐一下,淡淡瞥她一眼,见她演得极为开心,也不拆穿她,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缓缓平举马刀,在殿内白惨惨的火光下,视线森冷得宛如万年未化的冰川!
三杯两盏下来,她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扎那似乎并不知晓赵樽的真实身份。那么,他特地请赵樽过来,如果不是真心的感谢,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发现了托娅不雅的“脱衣举动”与他们有关;二是他看出来了托娅那个神机宝盒的开启,也是受了他们的指令。
扎那脾气火爆,一急之下,就差掀桌子了。
夜风很凉,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层血腥味儿。
说罢,不待赵析开口,他拔高了破鼓似的嗓子,大声命令。
什么?夏初七目光一怔,差点被口水呛死。
“在杀人。”
赵樽面色一沉,瞥着她,没有回答,只将手臂一伸,把她拉近搂入自家怀里,一低头,嘴唇漫不经心地擦过她的耳边,像是烙了一个轻吻,又像只是与她说了一句话……这占有欲十足的动作后,伴着的是更为冷冽的声音。
咽了咽口水,她脑子里有一堆堆黄金在闪,但智商也跟着回来了。
“十天干”的人数不算多,但他们的杀伤力却很强,伴随着杀戮的声音,殿中回声四起,惨叫不绝,有人在奔走逃命,有人在大声吼叫,场面嘈杂,血腥得如同一座人间地狱!
“好,好,好。好样儿的!没有看出来哇,还有些胆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扎那冷笑一声,把桌子拍得“咣咣”直响,拍完了,大抵又想到那盒沉香,哼了哼,放软了语气,“再给你一次机会,交不交人?”
他长身而起,端起手上精美的酒盏,隔空敬扎那,也友好的向赵析示意一下。
赵樽喟叹着,轻轻拍她的头,“祖宗,你全说对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机制,只要有赵十九在,她便可安心。
赵樽在漠北的名声不太好,“冷面阎王”杀人如麻的传闻也不少。
女人不是人?奴婢不是人?在他们眼里怎么像货物一样?
看着地上一滩滩的鲜血,夏初七闭上一只眼,眨着另一只眼,像是不忍心再看。
有国家元首在的地方,果然戒备森严。
“是他……?是他要借你的手,杀掉扎那?”
“吁,你太善良了。”
“呃”一声,夏初七反应过来,登时像一颗霜打的茄子,“对,想起来了,咱俩有人质在他手上,没有竞争的能力。……赵十九,先前你说明日寅时,可是与东方青玄约好的时间?”
夜很深,他的呼吸很温热,一下下落在她的脖颈里,柔柔的、浅浅的、像羽毛在轻拂,带着催眠一般的安慰,让夏初七瞪着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就闭上了。
不出所料,必是一场鸿门宴啊!
赵樽唇角微颤,拍一下她的脑门子。
这厮女儿多得了不得啊,动不动就要嫁女儿么?
沉香的名贵自不必说,且由于波斯气候得宜,所产之沉香尤为珍贵,除了向南晏朝廷进贡之外,别处并不可多见,尤其是漠北草原上,这样的东西更是稀罕物。贵族们喜之,却不可得之。故而,即便扎那贵为兀良汗的大汗,也不免一喜。
赵樽低头,看着她白皙的面颊,掌心抚了抚,轻轻啄了啄她软软的嘴唇,抱着她,纳入怀里。
“祖宗,你倒是吭一句啊?”
夏初七瞅了瞅盛怒的扎那,不由好笑地摇头。
“明日寅时,包勒垭。”
虽然只是一个局外人,但夏初七也知道,这晚,兀良汗的政局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你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来人啦,把这妇人给我拿下,这个男人,直接砍了。”
“东方青玄早就知晓神机宝盒在扎那手上?”
“你……”扎那大汗也是一个能征善战之人,多少年的马上英雄,死人堆里活出来的人,见到这样的状态,他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在寂静的大殿中,他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堪堪指向赵樽,厉声一喝。
与宁王赵析的紧张和窘迫相比,赵樽的面色平淡如水。
“你到底是谁?”
“嗯。”
夏初七换了一身儿衣裳,跟着赵樽出了毡帐。
时人看重礼数,受了人的礼,自然会更客气一些。扎那大汗愉快地令左右侍者把装着沉香的锡盒收下,粗犷的黑脸上,表情明显比先前热络了许多,“说来贵客到我兀良汗来,还在机遇巧合之下帮了本汗的大忙……原该本汗酬谢贵客才对,如今反倒得了你的礼……汗颜啦,汗颜!”
苍穹底下,杀声四起。
夏初七哆嗦下身子,将手腕插入赵樽的胳膊,在幽暗的月光下,一字一顿压沉了嗓子,“老爷,就算你提前布置好了人马,咱们的十天干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就闯入重兵把守的兀良汗大汗的行宫……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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