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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她都在琢磨这一件件诡异的事儿，却没有定论。
“嗯”一声，夏初七严肃的点头，“我家老爷最善良了。”不待赵樽说话，她又补充道：“你不喜欢杀人，只喜欢砍断他们的手臂，脚踝，挑断他们的脚筋，剜出他们的心脏、剖开他们的肚子，翻出他们的肠子，割掉他们的鼻子和舌头……”
东方青玄身影微微顿，终究还是勒住僵绳调转了马头，目光烁烁迎向她，唇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不知姑娘……还有所指教？”
“只有杀了他，才能走出额尔古。”
“咦，你怎的对他这般有信心？”夏初七斜斜剜他一眼，蹙眉道：“两年前他带走了小十九，便一直不告诉我们音讯，还说她死了，彻底断了咱们的念想。如今，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他能乖乖把孩儿还给我们？更何况，经过这一夜的政变，往后兀良汗大权尽归他一人之手，我们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他的地盘上，他不还我们女儿，我们怎么办？咬他几口？”说罢她低头就咬在赵樽的肩膀上。
“冷！”赵樽揽住她的肩膀，目光幽冷的望向远处，“这样的天气，肯定冷的。”
冷哼一声，夏初七做个鬼脸，转头不理会他，只盯住赵樽。
一个“杀”字，血腥气十足。
她正噙着笑意默默观察，扎那又高举起酒杯，朗声向赵樽道：“兀良汗人极为好客，既是同桌畅饮，贵客不必拘礼了，请尽饮此杯！”
“死”了两年的女儿，复活了，他们该怎么对待呢？
心脏一阵抽抽，夏初七蹙眉剜他，“我晓得是杀人，可……”顿一下，她回头看一眼隐隐有血腥味儿飘出的行宫大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头雾水，“扎那是兀良汗的大汗，咱们就这样杀了他……还能带着小十九走出额尔古吗？”
若说还有遗憾，便是她的听力没有恢复。有的时候，她也会害怕因此为赵樽增添负担，不过，她心下虽有担忧，但赵十九都不介意，反正她脸皮厚，也就装着不在意了。
心里一阵嘀咕，她偏头正瞥向赵十九，手心却突然被他握住。
“是！大汗。”
“是，爷！”第一个回答的人是甲一。
赵樽手上握着那人的马刀，目光森冷。
赵樽紧紧抿着唇，冷冷扫向他。
十来个人，没有一个死在赵樽的马刀下。
“哈哈，好说好说。”
看他一连“嗯”了好几次，夏初七斜弯的眼角，扬了扬。
闷闷地“嗯”一下，夏初七认同的点点头，温顺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赵樽睨一眼她忧心忡忡的小脸儿，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索性把她拦腰抱起，往床上一丢，然后懒洋洋地侧卧在她的身边儿，把她搂入怀里，一眨不眨地看了她许久，才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赵樽目光微闪，盯着那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许久没有回答。
“二位贵客，里面请。”
狠狠灌下一口温水，夏初七把前后的事情一贯穿，长叹着唏嘘不已。
“……”
“他也知道扎那拿到了宝盒，却一直打不开？”
人人都知道，额尔古出大事了，兀良汗恐怕也要变天了。
她以赵樽的丫头身份入宴，没有资格落座，只能默默地陪侍在他的身侧。
座上的人纷纷惊住了，呆滞着，一动也没有动。
“东方青玄这人还真是混蛋，他拿小十九要挟你是不是？如今想来，那场赌约和鲁班节，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算计，对不对？”
那些有力的脚步声，并不全是扎那大汗以为的兀良汗士兵。与兵卒们差不多同时入内的，还有一群完全看不清长像的刺客。他们一个个目光冷漠，钢刀染血，默默无声，却又不畏生死，像是一群来自地狱里的黑无常在索命。每走近一步，都让人胆寒，觉得离死亡更近一步。
扎那轻“哦”一声，似是颇为遗憾。
“天……啦！”夏初七落在他唇上的视线，久久收不回来。
但赵樽的回答，却简单得相当于没有回答。
殿外的脚步声，很快便密集了起来。只一听，便知人数不少。
“属下遵命。”紧跟着回答的人，是一群手执武器闪入殿中的蒙面人。
“还说不是小狗？”
夏初七微张着嘴巴，只觉得身体像在跳探戈似的被他带动着转来转去，忽左、忽右、忽斜、忽闪，几次与人的身体交错之后，待她再睁眼回神，定神看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初七看来看去，估摸着也就随便宰了两只羊在充数。
“阿七，他吓住你没有？”
赵樽冷冷收回视线，凉笑看他，并无丝毫的拖泥带水。
“不会。”
“嗯？”尾音上挑，这一回，赵十九用的是疑问句。
直到上了马车，走出额尔古城那一堵厚实的夯土城墙，看到从城外领着人急匆匆骑马赶过来的东方青玄时，她才恍然大悟，瞬间把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嗯。”
“哈哈，不必客气！”扎那大笑着抚向胡须，似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可今儿晚上的宴会，说它是宴请，席面却颇为寒酸。
“嗯”一声，夏初七唇角上扬，手指轻轻扣着他腰上的玉带。
这个中的猫腻，活生生搅动着夏初七的小心肝。
夏初七与赵樽对视一眼，微笑着踏入了包着黄铜的高高门槛。
“走了老爷，咱们走自己的路，让傻叉龌龊去吧。”
赵樽冷冷扫他，唇角是懒洋洋的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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