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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营地里,传令兵按着腰刀大步进入中军帐,往赵樽座前一拜。
但他的脸上却一如既往带着僵硬的笑。
居庸关的大仗虽然还没有开打,但小范围的局部战争却一直未停,短兵相接的结果,对夏初七来说,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每日都会有无数的伤病员送进伤兵营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蘸了蘸熬好的消毒汁液,为小战士的腿部伤处进行消毒。那伤口的肌肤裸|露着,厚厚的血皮翻在外面,消毒汁液擦上去时,锉骨一般的刺痛……
关里关外,除了持刀披甲的兵士,只有一些躲避战乱的流民。他们赶着猪,牵着牛,背着包袱和小孩儿,不知道要前往何方生存。
“找你就一定有事?”夏初七笑个不停。
李邈紧紧抿住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冷不丁扼住她的手腕,便往外走。夏初七一怔,在医疗队里无数伤员和医护人员吃惊的目光注视下,她甩了甩手,李邈方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男装,咳嗽一下松开了她,低低说了一句。
“那你就不懂了。”夏初七边走边摸下巴,一脸的意态闲闲,“守株待兔的目的,不在于逮住兔子,只在于让兔子看见我。”
李邈拉下脸,“别嬉皮笑脸。”
“当然。”
中军帐内,哈萨尔身着战衣,腰悬佩刀,正负手看着沙盘。
迟疑一瞬,李邈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皱着眉头又喊了一句。
“说不说?”李邈严肃着脸威胁,手扶上了剑柄。
哈萨尔眉一皱,没有去接风筝,也没有说话。
“楚儿?”
如今的医疗条件差,根本就没有麻药,这样硬生生消毒缝合,疼痛感可想而知。但是为了不让他的伤口发炎感染,导致死亡,夏初七尽管眼睁睁看他疼得咬牙,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夏初七朝她翻个白眼,“你看看我堂堂晋王妃,是爱钱的人么?”
“我爹说……她怀着我时……我时……”
夏初七牵开唇,慢慢勾起,“你会知道的。”
好半晌儿,他才转过头来,一脸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面色猛地一变,她手按腰上的长剑,向前几步,走到她面前。
“回晋王妃,我十四了。”
看着他逃命似的匆匆离去,赵樽抿紧的唇角一挽。
外间是凉飕飕的北风,她缩了缩脖子,直视着迎风而立的李邈,似笑非笑地翘起唇,“表姐,你又长帅了,怪不得这么跩。说吧,有啥要问的?”
她剪掉线头,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朝那人赞许一笑,“你这么勇敢,一定会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好好养着身子,等到战事结束那天,回去迎娶鞋垫婶儿家的女儿。”
赵樽冷冷扫着周正祥,不动声色。周正祥也是一个行动派,说罢跪下伏身,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官道萧萧,人烟稀少。
“可还习惯?”
如今北平一带只剩下居庸关一场硬仗了。
两个人就这般对峙着,兰子安眼睁睁看着赵樽吃掉一个又一个的城镇,都没有动静儿,如今就要攻打主战场居庸关了,他却派了一个使者来,目的自然不会单纯。
赵樽摆开了阵势,居庸关的烽火就要点燃。整日在伤兵营忙碌的夏初七看不见那些针锋相对的热血画面,却可以感受到那股子战场味儿——熟悉,冰冷,没有具体的味道和形状,却可以让人呼吸发紧,血压升高,整个人都兴奋紧张。
“厉害!知道我是在找你?”
小伤员哦了一声,乌黑的面孔上隐隐可见红色,可出口的声音,却十分的爽快利落,像是提到这事儿,便兴趣了起来,“有一房媳妇儿,是我还在我娘肚皮里时订下的。听我娘说,她有一次赶集,原是为了给我爹买一双鞋垫,碰巧那大婶子也怀着身子,两个人聊得好,大婶子给了我娘一双鞋垫,没有收钱……我娘一个激动,说大婶子绣的鞋垫花子好,肯定生一个好看的闺女,便与人订了娃娃亲。”
“……”
自言自语地念叨一下,他继续展开风筝的纸,只见上面写道。
小战士紧蹙的眉头因为疼痛在剧烈的颤抖。
周正祥像被鬼扼住了脖子,整个身躯都僵硬了。
“小战士,你几岁了?”
“既知忙碌,何必浪费时间?如此守候,也能等得到人?”
李邈哼一声,不置可否,“你说呢?”
“午时三刻,三里坡外三里地,土地庙,提头来见。”
原本想到她的失聪,李邈心里极为沉郁。可如今看她轻松的调侃自己,知道她最痛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由一叹。
“噗”一声,夏初七忍俊不禁。
“何事慌张?”哈萨尔目光一厉,那传令兵赶紧垂下头,呈上一张形状奇怪的风筝,“今日飞入营里的,请殿下过目。”
“周将军且留步。”
这些日子以来,南军在晋军面前的不堪一击,早已让南军的将士萌生了怯意和退意,军心涣散,怨声载道,可偏生,这兰子安的军队不同。他虽然一战未打,却有本事让当时北平一役的这支残兵败将,像打了鸡血似的,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也成了如今北边战场上,最为有力的一支南军队伍。
夏初七从容的换了一个方向刺针,微笑着提示他。
“呃,媳妇儿……?”夏初七笑着补充。
夏初七嘿嘿一乐,打个响指,“聪明。”
李邈哭笑不得,“我是骑马入城的。”
他未动赵樽,赵樽也始终未动他。
“……我说的就是马的脚步声。”
夏初七紧张地抿紧了唇,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又笑着轻松地问:“你娘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生出个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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