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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见她回答，哈萨尔胸膛上下不停的起伏。
李邈死死咬着牙，威胁他，“你别以为我不敢。”
红着脸，为了快些把绳解开，她不想，也不能说半句话。
“嘶，你这般……分明就是让我不能忍。”
突如其来的乱子，把北狄营地搅得像一锅滚水。
哈萨尔深邃的眸，在黑暗中划过一瞬的光华，似笑非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常见的坏意与邪恶，“你怎样给我解开的绳子，我也怎样给你解。”
她哼了一声，那幽幽的声线里带了埋怨，似乎还添了一点儿莫名的娇嗔，便像往日与他闹小情绪时的样子，像在生气，其实并未生气。
悬崖上的夜风在呼啸。
战事发展至此，无人能退缩，只能硬碰硬地干上一仗了。铁骑声声，旌旗飘荡，这一战至关重要。人人都知，只要居庸关破，元祐守卫的山海关便不成问题。也便是说，整个北平府都落入了晋军手上。届时赵樽再南下，有了后方保障和北平根据地，便无后顾之忧。
“邈儿……”
“杀了我，便杀吧。”
“呵”一声，哈萨尔像被人夺去了神智，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也尤其固执。他深深拥住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出口。
气氛古怪的僵持着。
温热的气息从那一处传来，李邈听不太清他的话，脑子仿佛缺了氧一般，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她重重地呼吸着，大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
“邈儿，你……”
“邈儿……”可他还要一次一次的喊。
“我先前想过，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些时间。北狄不比南晏，哈拉和林政局不稳，百废待兴，而我与巴根的内斗也一直未停。我不能在这样的景况下找你，给你添麻烦，还不如等战事结束，等我掌控了大局，再以皇后之礼迎娶于你，可是邈儿……”
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在耳边流连，李邈心悸不已，身子不停地挣扎着，可手脚都被捆住，哪里挣扎得开？那样子，反倒为他添了几分兴趣，搔摆她更为厉害。
她不得不暂时放开嘴，撒气般骂了一句。
“你不是说我不讲道理的么？受不住也得受，你便当在受刑好了。我还就不信了，这样子能比受刑还要难熬。”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乎崩溃的渴望。
“是你要来招惹我的，是你让我提头来见。我如今提头来见了，你怎能不收下我的头？”
心狠狠一震，她抬头，重重呼吸一口，软了声音。
“是死结。难解的死结。”哈萨尔一叹，意味深长的道：“可即便是死结，我们也得结开。若不然，如今开始新的生活？”
他无数次深呼吸，也压不下心里火烧般的念头。头颅时而高高仰起，重重呼吸，让冷风吹清头脑，时而低下来，看着埋在他腰下的那一颗美丽头颅，怦怦的心跳无法自抑，急促的呼吸如同在扯风箱，那一时扯紧，一时温温的触感，点燃了他的血液，也在不停焚烧他的自控力。
“你如何，与我无关。”
赵樽回头，“讲！”
对此，她深以为然。
“你——”
然而，天色实在太过昏暗，她先前放弃了绳结的结头，便得再一次寻找，再一次循着先前的位置，对于受尽煎熬的哈萨尔来说，也得再一次体验痛苦的折磨。
“不怎的，只不过我也要惩罚你，让你受一次这样的罪。”
“邈儿，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可那些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说，我老了……眼看我们熬着熬着就都老了，为什么不能放下呢？你看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王妃之位空悬以待……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李邈没有回答，可动作也未停。
微微一顿，他的声音更为嘶哑。
兵临城下，整装待发。
解不开他，也就解不了她自己。谁愿意在这般冷的悬崖上头受活罪？这般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着，她情不自禁便想到楚七那个始作俑者。
被澎湃的心潮一卷，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你手捆住了，推不了。”
哈萨尔心里一紧，像被蜜蜂蜇到嘴——痛了，也甜了。
长叹一声，他道，“是，我老了。”
一切也都在按她的预想进行。
“王八蛋！”
“你死不死与我何干？”李邈恨声不已，“你再多嘴，我便把你推下去。”
“沙漠……你……放手……”
李邈停顿一瞬，许久方才吐出一句话。
有吗？李邈心道：我哪有？
低头瞄一眼，哈萨尔赶紧挪开眸子，一个人自说自话。
“不，我今儿便要在这悬崖上，把我的头给你。”
将校们商榷一番，一边派兵前往哈拉和林请皇帝的旨意，一边安抚军中将士原地待命，不敢再出兵前往居庸关助阵。
“啊”一声，悬崖上传来哈萨尔的惨叫。
他喉咙沙哑得像是缺水，出口仅仅几个字却是无比艰难，“不必解了，我不想委屈了你。”
“住嘴，别动！”
他想好了，横竖都是惹她生气，不如一次弄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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