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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我伤心,你还笑?”
像个孩子似的,她趴在他怀里痛哭不止。
“……”赵樽无奈地看着她,一张冰封的俊脸,慢慢融化,终于,忍不住低笑一声,拍拍她的头,把她按在自己肩膀上,对着她额头的绒发说了一句。
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人,最是受不得大风大浪,看着晋军越逼越近,他腿脚一阵发软,几近哀求地看向哈萨尔。
“那时,我忌惮你,从知晓你进入汝宁开始,便暗中派人一路尾随你……”
“前因后果如何,在阿巴嘎时,李娇都告诉我了。分明就是你与她通奸,合着伙儿来陷害我表姐夫。我且问你,李娇若不是你睡的,那床上的血迹哪来的?……六殿下,事到临头了,你还想狡辩,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赵樽俊脸紧绷,样子比她还要严肃。
赵樽探手,把她的下巴抬起,定定看她,“气你不懂自私。”
夏初七侧头,看他披风猎猎翻飞,看他俊朗的下巴比山峦更为深邃美好,眨了眨眼,轻轻抚摸了一下大鸟的后背,嫣然一笑,冷不丁跨过一只腿,从马背上转身,正面与赵樽对坐着,在他怀里吸一口气,紧紧搂向他的腰。
激他一下,他应当不会再说谎了。
“六殿下,这种丑事儿我原本不想说,可你非得冒头,那我索性就把你一刀切了。当年汝宁之事,你真当谁不晓得呢?李娇分明就是你睡的,你却把这事儿赖在我表姐夫的头上,害得他与我表姐劳燕分飞,天涯各路,一生痛苦,你说你这样的人渣……”
“算你有眼光!我就要做你的祸水。”
“沙漠……”她有了哭音。
但这些,哈萨尔他都做到了。
“太子殿下,实在抱歉。在本王这里,不论情分,只有快意恩仇。不管对方是谁,但凡辱我之妇,便是与我为敌,我必不容他。”
赵樽目光烁烁,眉梢微微一跳,像是想笑,却未笑,身上嗜杀的气息慢慢收敛,目光冷冷瞥一眼垂死挣扎的巴根,大袖一摆,凉凉看向哈萨尔。
摩挲着,沙哑的声音,宛如叹息。
是的,那致命的一箭,是甲一射的。
“可为什么,你最终还是在原地等候?”她眼圈酸涩,几乎泣不成声。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
世上无大事,只要心相许?
这样的可能,李邈和哈萨尔在私心里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于这样盼望过。但他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哈萨尔对汝宁的事,深入的调查过,那晚上巴根并未在客栈出现。
“属下遵命。”
她想有一点反应。
“真酷!”
哈萨尔认真听着,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表达懊丧,一直没有插话。等她说完,他才微微笑着,轻柔地理了理她身上的青布男直身。
笑声回荡在居庸关的山峦之间,伴着袅袅的雾气,像山上暖暖的溪流,在抚慰它们亘古的寂寞……
只是现场的气氛,仍是低压,凝重。
赵樽脸有些黑,“爷好看吗?”
看他不答话,目光沉沉地望向天际,她又弱弱地补充,“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待你很不好,是不是很可恨?”
“……这样多感触?”
李邈不解地“嗯”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样的要求,在这件严肃的事情面前,似乎有些突兀。但仔细一想,又恰如其分。
说罢她转头看赵樽,“该你了。”
“一定骂我,才不敢让我看见。”她也笑。
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哭过。
她不敢再与赵樽一本正经的眼神对视了,若不然,她一定会忍不住笑场……不得不说,赵十九这厮是天生的影帝,比她的表演本事强多了。
三方人马,停止了厮杀。
“哈哈哈哈……”
赵樽低头,睨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但真的发生了。
夏初七这个人的性子,李邈多少还是知晓一些。她不喜欢巴根是一定的,一般情况下,她若是肯为自己讨厌的人说好话,只有一个可能——她要整他。
“不,不要啊,真的不是我。”巴根吓得脚一软,求助地看着面上变幻不停的哈萨尔,“八弟,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与那李娇通奸……床上那血迹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我的人看见店小二把你扶入她的房间,惊诧之下,偷偷捅破窗户纸窥视,看见你醉得不省人事,李娇那妇人摇你不醒,一咬牙,便自己用手破了身……”
巴根紧张的咽一口唾沫,磨了磨牙,又瞄了一眼哈萨尔身边默然而立的李邈,讨好地道,“当年之事,我也知晓一些,我便说了吧……”
桥头上,传来老孟担忧的声音。
“我们去哪儿?”她微阖着眼,不敢面对他。
李邈嘴唇微微一颤,说不出话来。
她打断巴根的话,寒着脸上前一步。
赵樽告诉她的事实是这样。
“你们……言而无信。”
夏初七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先是浅笑,然后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垂着头低低闷笑,再然后,双臂蛇一般缠过去,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缠上去,吻在他的耳垂上。
“还有,从古至今,任何与利益和权力相关的斗争,都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白骨堆砌……阿七,你要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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