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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依然不悔(剧终)【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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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堂堂帝王,念及此事,竟是几次哽咽。

次日夜间,夏初七便拎着医药箱过来了。

山上,树林,衣裳单薄,竟有凉意。

山上,幽幽的风,轻轻的言,拂过宝音柔柔的发。

东方青玄朝她微微一笑,浅抿唇角的表情像是平静,又像在竭力隐忍某一种难以压抑的情绪,“要质问青玄的人是娘娘你,青玄已然抢了先机,准备好洗耳恭听了,娘娘为何又不肯明示?”

东方青玄眉头微蹙,“够狠!……你这么爱钱?”

永禄五年六月初三,滞溜南晏半年之久的兀良汗王阿木古郎辞别南晏帝后,返回兀良汗,途经嘎查和额尔古时,停留数月之久,再行北上回都城。

她原是无心一说,可这个事实却让东方青玄心头微怔,想起宝音那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欠了我的,欠了我的……

她拎着医箱,带着金袖,施施然的脚步,不若进来时那般急切,脸色也恢复了淡然和洒脱,只是夜风下的发梢,轻轻荡起,似添了一抹愁绪。

他静静的,并不多言,数年如一日,只是跟着他。

东方青玄将她送至世安院门口。

一场小小的闹剧,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了永禄五年的腊月初八……那一天,家家户户都在吃腊八粥,但宝音公主大闹世安院的事儿,却没有任何人提起,只是有心人却发现,兀良汗王的身边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爷。

屋中微风口口着油灯,锦帐在轻轻摆动。

这般一想,他释然浅笑,“小宝音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感谢你也是应当。”

赵樽眯子微微眯起,审视他的脸,久久不动。

可就在东方青玄准备回国行程时,她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众人以为的那样,又闹,又吼,又哭,反而安静得出奇。敛着的小脸上,那凝重的表情,不像孩子,却真的像一个大姑娘那般。

尽管他在大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事情需要做,但这个时候的南晏新京,已是天底下最为富庶繁华的一座城市,四方来使,八方宾客,各种商贾,应接不暇。一次盛大的皇后生辰,吸引来的都是当今天下的王者,哪怕虚与委蛇,他每日也有无数的交际应酬。

东方青玄要为她找太医,她不愿。

宝音异想天开的《宝音传》还没有动笔,东方青玄已经在南晏住了一月有余……

“宝音,男女之事,不若你想……”

严格来说,东方青玄成熟了,但不显老态,三十多岁的年纪,比之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更添儒雅尊贵,内敛深沉,自有俘获少女芳心的魅力。

远远的,宝音停下脚步。

“傻丫头,姑娘大婚,义父自是要来。”

宝音的嗓子拖得长长,软软的,像个娇气的姑娘在撒娇。东方青玄念及往事,低头看她时,面色更为柔和轻暖,“宝音,你问这么清楚做甚?”

“宝音便是宝音,便是福气。”

他微微低头,睨着坟冢前的香烛,又问:“宝音,这些日子,我想告诉你的话,我想你都已知晓,我就不再赘述。这一次离开,我不会再来南晏了,但……你若有什么困难,我定会助你。”

小小少年欢呼一声,高扬着马鞍,呼啸着策马离去。

那笑容没有声音,静静的,像一朵带着露水的花骨朵,慢慢开放在寂静的山林里,如那一抹艳丽的阳光,落入东方青玄的眼睛里,然后,他听见她一字一顿。

她想:若是此时下雨才好呢……

夏初七一怔,抚着她的小脸,已是叹息。

她之前从不叫他义父,可是这临走的时候,她却是偏偏叫了。她前些日子,总是刁难他,动不动要他抱,要他背,要他喂她吃东西,俨然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一夕之间,怎么就变了?这丫头的性子,真是琢磨不透。

她正在擦手,闻声抬头,看着他笑,“义父,有事?”

东方青玄一惊。

与此同时,南晏在永禄大帝的政改之下,轻赋税,重吏治,开港口,勤通商,办教育,建医馆,复苏农业,重视治安,成为了一个横跨大陆的盛世强国。

同样葬以衣冠的人,还有东方青玄。

宝音是一个性子奇葩的孩子。

“……你快说话啊,阿木古郎。”

若是能忘,该有多好?此刻,他这么想。

说到“女儿”时,他的目光变深,看着夏初七,一双淡琥珀色的眸,像琉璃生光,剔透,晶莹,似蕴了无数情绪,却让人看不懂一丝一毫。

东方青玄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有何可看?草原那头还是草原。”

脚步踩着草地,沙沙的响,裙裾拂在草丛,窸窣不停。她终于一步一步走得远了……

“宝音……”

“耶——”宝音兴奋地跳起来,“阿木古郎,你对宝音真好,真好啊,阿木古郎——”

那是一首漠北草原的小调。

能有什么奇遇?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茶盖与茶盏轻轻碰撞的清脆声,怪异地响在空间,却又似敲在人的心里,把这经年的岁月蹉跎与无奈分隔,都悉数化在了那袅袅茶香间……

同处于一个城池,东方青玄想要见她不是没有机会。但他是兀良汗王,她是南晏皇后,即便见面,也是正式场合,很难像今夜这般单独相聚,围炉饮茶,说一些友人的寒暄之言。

这一点,宝音懂的。

夏初七:“……”

到底,流逝的只有时光,痕迹怎么也抹不去。

五月初八,黄道吉日,陈景与晴岚衣冠入冢。

阿木古郎望着南方那一片连绵不绝的草原,眉头皱得极紧,眸底情绪漂浮不定,像是封在一潭深渊里的水波。轻荡、摆动……最终归于平静。

似是不知怎样描述,她考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