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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送请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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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

透不出光的阴暗地牢忽然亮出一盏烛火。

“死了没?”

那人端着烛台走近,随脚踢了踢地下躺着的人。

躺在干草上的人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身体蜷缩着,冷汗湿了鬓角以及额头边的一片泥地。他两颊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脖子和手臂肉眼可见的皮肤又是红斑点点,异常可怖。

“疼成这样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难道真的想疼死?”

来人带着烛台缓缓蹲下身,仔细瞧着他的凄惨模样,语气却轻飘飘的,像是在说风凉话。

“解药。”

苏音尘语气清冷压抑,勉强睁开满是血色的眼睛,那眼神阴鸷冷酷,就如同饥饿难耐的野兽。

来人一身黑衣,身后的衣摆仿若融在夜色里。苏音尘迎着光才能看清他神色中饶有趣味的打量。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求解药的时候,你在床上的那个样子像一只发情的野猫。每一句都声嘶力竭,拼了命地折腾,野蛮地想要抢解药,那样地强横,最后还不是乖乖地低头求我?”

他幽幽地叹了一句,语气竟有遗憾,似乎回忆苏音尘当日的情形,目光看向了手心的烛台。

又道:“那时候折磨你有趣多了。不像现在,都不肯叫我。不过,苏音尘,你真以为能撑过一夜就能破了一月寒的毒吗?”

“解药。”苏音尘死死盯住他,咬紧牙关重复,皮肤上的红斑越发鲜艳,仿若滴血,而他的眼神越发穷凶极恶。

“真可怜。”他望着苏音尘极度渴望的眼神,神色露出丝丝怜悯,幽幽道:“尊上的药,无知无觉,寻常医师查不出一丝踪迹。最可怕的是没有解药熬不过三天,必死无疑。苏音尘,你若硬撑,神仙也救不了你。何苦折磨自己?下次要记得叫我。”

黑衣人轻轻放下烛台,语气无意识间透出无奈,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黑瓷小瓶,倒出一粒药丸,用指尖推到苏音尘的唇边。

食指无意识滑过苏音尘的下唇,柔软温热,黑衣人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出来。

苏音尘这时却已经紧闭双眼,服下解药缓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眸光清透,语气不温不火道:“谢谢。”

真是读书人的毛病。要礼仪要脸面要声名,他们武人就不兴这些。黑衣人稳稳地拿起烛台,收回手站了起来。

他背过身子遮住光,苏音尘这边陡然暗下去,他平视前方,听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郑福是尊上在静霆王府最重要的棋子,你却杀了他。你准备怎么向尊上交代?”

苏宴急促的呼吸很快平缓下来,背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身上的红斑也渐渐淡化。

听他如此问,苏音尘轻笑一声,“谁当棋子不是棋子?有我在静霆王府还不够么?那日我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我与郑福有深仇大恨。我杀他情有可原。而且保证不会坏事。”

黑衣人轻哼一声,“花言巧语。你与郑福有仇是你和他的事,而你坏了尊上大人的棋子是你和尊上的事。依我看,尊上必会罚你。”

苏音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神色舒缓了许多。

“那我等着看。”

黑衣人端着昏黄的烛台悄然走出地牢,沿途安静诡异,守卫趴坐在桌前昏迷不醒,那本就昏黄的光也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苏音尘摸索着躺下来,于天明之前睡了个好觉。

——————

转眼,南宫煊的生辰快到了。

郑管家没了以后,苏音尘被关起来,阿禄身为南宫煊身边最亲近的侍从,压力骤增,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煊王爷的生辰又要到了。阿禄从前没接管过这些,叹息一声只好去问南宫煊。

南宫煊近些日子也没太闲,军务积累,王府琐事,转移黎冠,没有一件事是省心的。

最烦躁的是王府里鸡皮蒜毛的小事,阿禄也都事无巨细的过问一遍,最关键还带着一脸“王爷我撑不下去”的神色。

阿禄又苦着脸来了,南宫煊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外头再请一个管家回来。

他一脸苦大仇深:“王爷,您生辰要请哪些人?大办还是低调一些?您是想在王府办还是出去找地方?酒席需要准备这什么?请柬是您送还是找人送啊?”

这特么老妈子的嘴皮子吧?唠唠叨叨的烦死人!

南宫煊尽力忍了忍自己的脾气,他怕声音大一点都能吓死这丫的!

“请柬本王会送安清鸣和徐英泉的,其余的你自己看着请,来不来随他们,只要把最近名单给本王就行。”

“哦。”阿禄委委屈屈地应了。

南宫煊心道:你特么还委屈个啥?

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阿禄道:“王爷,为什么庐阳侯还没到王府?怎么都病这么久?要不您去庐州看看王妃吧,奴才觉得您现在需要一个贤内助帮您料理家事。”

“庐阳侯来不了。以后就这样。”南宫煊被烦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那不成啊,王爷。”

阿禄纠结的脸色看向南宫煊,又继续道:“没有个主事的人,王府都快乱套了,王爷,要不您去庐州把庐阳候接回来养病,反正在哪养病不是——”

“闭嘴!”南宫煊实在不耐烦了,打断他,指了指门外,干脆利落道:“出去。干你的事情去。”

“哦。”阿禄像个小媳妇,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院里桃花落尽,枝干发出嫩叶,绿油油一片。青石板路两旁种了海棠,一簇簇花骨朵,随风轻舞。

南宫煊刚看完一篇案奏,阿禄又从院子里转过来,路过青石板路,眼看着就要到门前了。

耐不住脾气,南宫煊沉着脸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没有重要的事情别来找本王!”

说完还把头一扭,继续看案奏,假装没看到人。

阿禄有些伤心,语气也委屈:“不是的王爷,安大人来访。”

“谁?”

“安清鸣安夫子来访,要不要让他进来啊?”

这安清鸣也是南宫煊在宫学的老师,只不过他调皮捣蛋还拉帮结派,被安夫子打骂了多次。

十五岁选了武试后,安夫子才放过他。

安清鸣这时候来找他是为了苏宴的事吗?正巧他还想借送请柬去见他一面,问一些事情。

南宫煊放下军务,道:“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