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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梦游，是被诡异附了身。”王浩回答道。
“附身？”
年老妇人微怔。
随即恍然。
“说‘附身’也不算错……”
“一开始，阿彬只能操控感官，比如让大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后来，他也能控制大家的行动。”
本来，王浩打算慢慢来，可听年老妇人这样说，显然是知道‘陈彬’的祸害，便改变了主意：“阿姨，你怎么称呼？”
“阿姨……”年老妇人一声苦笑，“呵呵，我才三十六岁呐，是不是看上去很老？”
“三十六岁？”
这下，轮到王浩诧异了。
不管怎么看，眼前的妇人都不像中年人，即便可劲儿糟践身体，也不可能如此衰老。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年岁不大的她未老先衰。
人未老，人先衰。
在王浩印象中，只有经历了莫大悲痛，或者患上了特殊疾病，才有可能这样，比如历史上一夜白头的伍子胥，又比如现代被人们熟知的白血病和早衰症。
接下来。
这妇人似乎完全不介意被人看老，开始回答王浩先前的提问：“怎么称呼嘛，我叫薛小梅，是陈彬的前女友，你……是专门来找他的吧？”
这种从容，属实令人意外。
给旁人的感觉，就好像生死看淡，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健康。
王浩蹙起眉头。
“陈彬的前女友？”
“对，这十六年里，阿彬害死了不少人，连吴伯父都遭了他的毒手，高人迟早会上门收他，因果报应呐。”
薛小梅回道。
“他被收走了，我这个帮凶的罪孽不轻，也得上路陪他。”
“你的话什么意思？”王浩立起手机，搁在床边，左手拨开破蚊帐，让屋内的光线充足一些，“对了，吴海又是谁？”
对方自称‘薛小梅’，幻境里吵架的女孩又被唤作‘小梅’，两个称呼聚焦于同一人，可不像单纯的巧合。
对此，薛小梅并不惊奇。
“吴海也是他，阿彬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小山村，后来寻亲成功，他一直想改回以前的名字，但他的养父母死活不同意，藏起了户口本，事情就一直拖着，哪怕人死了，他都惦记着。”
听她这么说，王浩大致明白了。
没想到。
事情还有这内幕。
十六年……
结合这个年份，还有先前见到电脑游戏的幻象，王浩想到了网瘾青年，二者的时间点有重合，很可能是同一人。在网瘾青年猝死的第二年，他的父亲也住进1栋，只过了三个月，就选择烧炭自杀。
时间线对得上。
只是不清楚，这个薛小梅在期间参与了什么，为何会未老先衰。
另一边。
薛小梅稍微挪动身体，让自己的脸侧向房门一侧。房门紧闭着，外面的走廊非常安静，这让她有了安全感。
“那些年，我和阿彬来东华市打工，因为付不起房租，就只能频繁更换住处，后来图便宜，搬到了幸福社区。”
“1栋的房租太便宜了，当时我俩还以为捡到宝，满心欢喜搬进来，谁会想到，这个决定害了阿彬。”
薛小梅眸子黯然。
而且，她的精神开始变差。王浩发现，从清醒到现在，对方除了歪头的动作，便再没有其它动静。
仿佛察觉到王浩疑惑的目光，薛小梅叹息着解释：“我瘫痪五年了，这全是报应，谁让我连累那么多人。”
“1栋非常破旧，又连着两年死了人，所以房租非常便宜，后来楼里开始闹鬼，许多原房主忍受不了，就搬到别处住，要么将这里空置下来，要么低价出租。”
“一开始，我俩以为是迷信，就不把它当回事。但是住了一个月，怪事接连发生，水龙头莫名其妙滴水、窗外有飘动的阴影、天花板掉死老鼠、半夜有女人在走廊唱歌，我俩还总做噩梦……”
“我当时好害怕，于是就劝阿彬搬家，但他不同意，说那些都是错觉和巧合。为此，我俩吵了几次架。”
“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就一个人跑到外面，住了两晚酒店，呃，不对不对，是住了一晚。”
“就那天，阿彬出事了。”
“他们说阿彬是猝死，他怎么可能，一定是被鬼缠上了！”
“我不该走的。”
“如果我不走，阿彬就不会……”
薛小梅絮絮叨叨。
她的眸子飘忽起来，仿佛陷入了往事和回忆中，难以自拔。
王浩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位薛大姐的状态不太对劲儿，说话颠三倒四不说，还出现了健忘的症状，看起来像是时日无多。
不能等了。
得让她说关键的。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即便能发掘出1栋的一些隐秘，也帮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