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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戴笠站起身来，把手放入了口袋：“一周前，我去了趟档案处，在那里，我找到了这枚钥匙，这枚解开他心灵枷锁的钥匙。”
“大帅！”张鹤生激动地抬起了头：“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就一定护你周全。为抗日尽一份力。”
“有些病，医生能治。有些病，医生不能治。”戴笠说道：“但既然国家需要他，他又成了这样。那么，医生治得好的病要治，医生治不好的病也要治！”
“一九三七年。”戴笠回答说。
只有戴笠，轻轻的舒了口气。
“我在愁，中国这条东方巨龙何时才能醒，我们国人，何时才能醒！”
“死了……呵呵……死了……呵呵……”那疯子尤自拿着手里的花朵，翻来覆去的念着：“死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成为了观众。而疯子张鹤生，则变成了舞台上的主角。
照片里的人，身穿一件标准的将军礼服。秃顶，大刀眉，八字胡，眼神犀利，乍一看，顿觉一股鲁莽之气透纸而出。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你们……你们是谁？”张鹤生拾起了地上的相片，看了看戴笠，又看了看大厅里陌生的面孔，面露狐疑之色。
“不可能，你在骗我！张大帅是不会死，张大帅是不会死的！”张鹤生两眼充血，嘶吼一声就抓住了戴笠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揪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旁边的曾养甫生怕戴笠受到损伤，刚要上前，却被戴笠一手挥退。
“百分之百！”
慢慢的，照片里的人似乎动了，一步步的走进了他的脑海。
“简而言之，就是精神病院。”
对于张作霖的表现，张鹤生是不能理解的，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军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又有哪里去不得？
“这……”曾养甫一时语噎：“义父，您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他，都疯成这样了，怎么治？”
“唉！”说到这，张作霖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向往：“等等吧，过几年再说。”
站在他身后的曾养甫和女孩，则尴尬的对望一眼，露出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看来他们俩，或多或少，都对这个疯子，有些熟悉了。
戴笠就这样默默地和张鹤生对视着，处变不惊。
“痛！我的头好痛，好像有虫子在咬！”忽然，疯子双手按住了脑袋，噗通一声从桌子上滚了下来，满地挣扎。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好多东西，似乎发生过，但就是记不起来了。”
“不多不少，正好十年。”戴笠言简意赅。
“孩子，你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既然把他请来了，我就有把握让他变成以前的那个张鹤生。”戴笠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你又骗我！”张鹤生怒气冲冲。
“古人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现在小日本鬼子虎视眈眈的窥视着我东北九省。地方上更是一盘散沙，明争暗斗。我在这里镇着，他们还能听话。我要是不在了，谁还能主持大局？”说到这，张作霖摇了摇头，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悄悄地对张鹤生说道：“朋友，不瞒你说，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嗯，我知道。”张作霖点点头：“你们都是道士，都是出家人。国家危难之际，你们可以挺身而出。说真的，我确实很感动。你们的那些成果，我也看到了。好，灭了鬼子士气，涨了国人威风。我在想啊，如果六万万个中国人都跟你们这样，小鬼子还敢如此猖狂吗？”
张鹤生呆滞的松开了戴笠的衣服，将他放了下来。看看屋子，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沙发上的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疯子，竟然真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曾养甫更是直接引发了哮喘，赶紧拿出药瓶，取出两粒来吞服了下去，只是关瓶盖的时候手一松，整瓶子药都掉在了地上，到处乱弹。
“你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是一九二七年。这都十年过去了，你觉得，还是一九二七年吗？”戴笠冷笑。
“我做了十年的疯子？”他空洞的眼神，求助般的瞥向每一个人。
“实话告诉你，在此前，我已经在谈判桌上拒绝了日本人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东北这片土地上，还是我张家人做主，就娘希匹的别他妈胡来！”张作霖怒气冲冲的说道。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疯子，那个毫无理智的疯子，竟在照片掠过的瞬间，眼睛珠灵光一闪，转动了几下，就要伸手来抢。
“我说了，我没必要骗你。张作霖遇刺身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儿。不信，你出去随便拉个人问问。看看是我在骗你，还是你自己骗自己。”戴笠说道。
意料之中，又仿若在意料之外。
“我愁呀，这里愁！”张作霖指了指自己心口。
“青山疗养院？”张鹤生一愣：“那是做什么的？”
“我……我在精神病院？我在精神病院做什么，多久了？”张鹤生瞪大了眼睛。
“死在了皇姑屯，日本人下的手。”
“我没必要骗你！”
“对，大帅记性好。”张鹤生笑了。
“好，一醉方休。”二人击掌为誓。
虽说戴笠满怀信心，但坐在沙发上的众人却是将信将疑，连华伯涛亦是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除非华佗重生，扁鹊再世。
戴笠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背着手，静悄悄的在那里等待，等待着奇迹的诞生。
丢掉了那朵残花，疯子把东西搁在手掌，眼睛死死地盯着看。足足有半刻钟，突然瞳孔一缩：“咦，这是，张大帅？”
戴笠也没有躲闪，就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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