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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真的不是这爷俩儿瞎编的么？这是印度语言么？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母亲您太高看我了，我半个字都没记住，如果是“子曰”开头的话我兴许还能记住这两个字，但这次是一个奇怪的开头。
杨长帆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与冤枉，好像在不要不要不要。
“嗯。”老杨嗯了一下，颇为满意。
“他虽是第一次包，却看了十几年了，没什么稀奇。”老杨不愧是老杨，很快就用科学方法解释了这件事。
不过在芸芸众考生中，老杨已经属于非常美满的结局了，如果不考虑智障儿子的话，他的这半生足够令大多数人羡慕，把智障儿子加进去，就不怎么美满了。按照翘儿话，连绍兴府都知道杨举人有个蠢儿子，名气有大。
“不！跟早晚没有关系！”杨长帆指着自己，“我笨！注定只是个蒙祖荫的不孝子！平生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努力，让我杨家子孙满堂！这是我唯一能尽的孝道！”
“嗯？”老杨噎了口饭，“你要让长帆考功名？”
“相公，你谦虚什么？”老实吃饭的翘儿突然来劲了，冲公婆道，“刚刚包头巾，长帆才看了一次就学会了，第二次比我包的都好！”
而饭桌上的老二，却已经接受了现实。
“这有什么追不上的？”这话的是杨长贵，此时他的表情只能用幸灾乐祸来形容，“我看哥哥追得上。”
杨长帆看看左右，媳妇和娘貌似没有丝毫惊讶，该吃饭吃饭，你们没觉得弟弟被外星人附体了么？他才一岁啊！
“长贵，童生试准备得如何了？”老杨随口问道。
杨长帆就此提了一口气，淡然扫视众人，昂首朗然道：“父亲，母亲，我一个音也没记住，一个字都没听懂。”
好丢人。
“这简单得很。”吴凌珑冲儿子道，“你听好了。”
不料……吴凌珑天性要强，听不下这话，此前儿子智障，被讽了也没辙，现在活蹦乱跳的，比谁差了？
只见老杨嗽了嗽嗓子，就此道：“子谓颜渊曰，用之……”
父母妻弟却都愣了，他们感受到的不是丢人，这没什么丢人的，他们感受到的是无耻。
他俩谁都知道，这是给老杨看的，老杨昨儿刚发表了讲话，大家要好好相处，在这样的指导精神下至少得做出样子，证明自己懂事。
“她在后面吃。”杨长贵主动道，“昨天大哥的是，规矩还得守。”
现在弟弟滔滔不绝的长篇拗口古文究竟是什么？
确实，矫情儿的话，妾不能上桌吃饭。
“记下多少记多少。”吴凌珑在旁加油鼓劲儿子，“你连看都没看过《论语》，能背出一二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弟弟正长身体，也别耽搁了。”杨长帆也同样表现出友好，他突然觉得，作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表现出这些算计，已经是一种成熟了。
大家照例吃，也没人再提赵思萍，如今的焦该自己身上，杨长帆这么想着，却很快发现这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可怜的娃，有你好受了。
“还是有些晚。”老杨也觉得不应该要，“四书五经从头背，想要吃透，怎么也得要个几年，再去考童生，熬上几年参加乡试，人都三十了。别人家在长帆这个年龄，至少学了十年，长帆怎么追得上？”
“不是才不到十八么。”吴凌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四五十岁还是童生的，大有人在。”
老杨就此望向大儿子。
“长帆，你也不好总在家闲着。”吴凌珑是没打算让儿子乐享天天了，冲身旁的丈夫道，“下午让他去吕秀才那里坐坐，看看资质。”
科举是一场痛苦的长征，不是一上来就能举的，要先在地方上考试选拔，成为童生，也就是秀才之后，才有进行省级考试的资格，升级考试三年一次，大约三四十个人里出一个举人，便是老杨。
“这不好！”吴凌珑却发现了其中的闪光，“咱们哪个人时候学包头巾，一次就会了？”
杨长帆目光呆滞，他本来也不准备出来什么，可计划中是懂装不懂，大智若愚，这是一种风格，一种个性，一种装逼，但实际情况是，自己真的不懂，好丢人啊。
老杨照例“嗯”了一声，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思萍呢？”
杨长帆一愣，原来如此。
闹什么脾气？八成是埋怨老爷昨天没罩着她吧，妇人的脾气！
“可不能懈怠。”吴凌珑跟着嘱咐道，“当年你爹可是一次就考上了童生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