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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杨寿全的另一个儿子也跑来了：“父亲，取来了。”
“犬子不才，望大人海涵。”杨寿全再次赔礼，依然是书生那一套。
老兵也驾轻就熟了，不等千户吩咐，自己开始忙活下一弹，就是这炮密封工艺不太好，冒出来的火烟实在呛人。
“免礼免礼。”千户大笑道，“你这大儿子，可帮了我大忙了！”
千户虽是正五品，却是军事干部，远没有同级的政治干部那么风光，军区就这么大，还不断有逃兵，而且军区的人都过的很惨，他实在没什么油水能刮了，如今都司新官来视察，肯定还要打，这镯子，尺度刚刚好，省得自己割肉了。
杨长帆走到炮前，伸手在子铳上面探了探：“现在太热，得等凉下来。”
杨寿全愣了一下，自己跟这千户最多也就几面之缘，怎么就成老弟了。
谈笑间，杨长帆已经培训完毕，凑来这边汇报：“世伯，没问题了，原理很简单，做一次就都会了。”
这次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看得清楚，那炮口如何猛然后坐，铁弹如何砸进水面，虽然射程只有可怜的几百米，但这已经足够壮观了。
杨寿全神色一紧，你娘的，不用送了，这不肉包子打狗呢么！
老兵则捂着脑袋蹲在旁边，显然是吓坏了。
老杨无奈摇头笑道：“大人错爱了，犬子早过了读书的年纪，四书五经可谓一窍不通，大字半个不识。”
他也没功夫多想，尽量保持体面和冷静地走上前去，客气作揖道：“给千户，副千户请安。”
轰……
“试三下。”千户正色了头，粗中有细啊。
“这次我来！”黑胖子见如此安逸，放炮的瘾上来了，执意上前拿起了火縻子，亲手燃了第三炮的引线。
老杨简直不能理解，这儿子怎么能跟初次见面的人如此之亲，在他眼里这帮千户之类的家伙，别管品级如何，到底是糙人，没必要结交，自己这儿子认叔叔大爷倒够快。
大家都不再争，而是望向那架荒废已久的火炮。
“好，好，好！”
“先取来。”老杨关键时刻没有犹豫，“真送出去，再给你买。”
“哈哈哈哈！”千户大笑着看着远处的水花，冲老兵道，“我打的比你远。”
“我那么好的镯子……”赵思萍死立在原地，她从来都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人，如今为了救那傻子，搭上自己的镯子，什么也不干。
轰……
“对对对！礼尚往来，我庞取义也是懂规矩的人！”千户当即抬手在大腿上一拍，“走走，去我府里吃酒！”
轰……
旁边胡子陪笑道：“是啊，举人之子，有的是大功名的机会。”
“讲究！”黑胖子那是必须要笑纳的，一把接过镯子，满脸堆笑。
话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老兵蹲在地上捂着头，快哭了：“还来啊千户……”
杨长帆恭敬不如从命，开始一系列简单的培训，这会儿胡子凑到千户身旁悄声道：“杨举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