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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求饶，手起刀落！
“啥？”杨长帆大愣，脑中更是百转千回。
舅母在旁问道：“找个说辞呢？”
自己满脑子阴谋诡计运筹帷幄，到头来要在路上撞鬼全玩儿完？
“几位不去杭州嘉兴么？”
杨长帆情知是遇到劫匪了。
杨长帆拜别徐文长，天已大黑。徐文长本邀他留宿，但杨长帆要处理的事太多，不愿耽搁，当即连夜折返。车夫老胡也真的一直在村口等，见杨长帆这么晚回来恨不得破口大骂。
杨长帆也不答话，往骡车后面一躺，若有所思。
莫非是倭人散寇？
杨长帆本来也要睡去，闻声一个机灵翻起身。
何永强微眯双眼问道：“会稽那个祭酒，应该是舅舅封的吧？”
老胡摆了摆缰绳，让它前行，它却只低吼一声，并未前行。
杨长帆不及多想，保命重要，在被下黑手前抢先道：“英雄好汉！留我一命！其它拿走！”
这些人下手也着实迅速，火旺之时，已剥了骡皮，清了内脏，切了驴肉，整整一大串子肉架在火上熏烤。
“哦，那个人啊……”李天宠一想起这些事，又是满脑子焦躁，“这事你别沾，那人你也别管，让他们闹去！”
不及他多想，黑暗之中，更多的凶光四面围来，好似一只只恶狼。
“我有办法。”李天宠摆了摆手，“你放心回去，我保他往后不会找你麻烦。”
“……”
骡子噗通倒地，杨长帆也险些被晃到地上。
至少不是倭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严党就是这样。”李天宠摆了摆手，“我不想再谈这些，吃饭！”
想必这几位必然完全没听过这话。
“这也就是浙江……”老胡无奈道，“换别的地方，真不敢走夜路，谁知道哪里藏着拦路虎。”
这批人很黑很瘦，眼窝很深，身着黑蓝色异服，具备显著的西南少数民族特征。
“这蠢骡子。”老胡刚要发作抽鞭，这举起的鞭子却怎么都挥不动了。
几位凶神倒也不追，只关心眼前的骡子。
可他们不是该在杭州嘉兴么？跑这边做什么？
“在下本地人，没了骡子回不了家。”杨长帆也蹲在他身旁，拍了拍骡子，“能分我一口么？”
他装着胆子下了东倒西歪的车子，凑到几位凶神身旁：“几位可是狼兵？”
驴肉香，马肉臭，打死不吃骡子肉。
狼兵……好像听戚继光谈过，张经对付倭寇最后的杀手锏。
凶神也不吭声，拉着老胡的腿像是抓着公鸡一般轻而易举将其拖下，老胡摔在地上，抱头大呼：“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那舅舅是逼我搬到山阴去了？”
“我可没工夫赏识他。”李天宠叹了口气，“既然你来了，我提前告诉你就是了，那人往后可不止是祭酒了。”
杨长帆同样吓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