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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帆“感激”一笑，这便借着机缘与这位磕磕绊绊进行打探。
“此地卫所众多，还是小心为妙。”光头当真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子时出船，丑时靠岸，保险一些。”
“哼，弗朗机肯出两倍的钱，回去就能卖出二十倍的利，再用其中一分购铳运来贩卖，一年怕是用不了几趟，利润就顶得上国库的年入了。”
“走吧。”毛海峰看也不看他，“被人撞见就不好了。”
……
“也对，是该避避。”何永强继而问道，“至于上次那事……”
“那就好，那就好。”何永强这才放心，当即作揖，“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这类雇佣兵真是把双刃剑。
周围狼兵皆大笑起来。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头赚一两这件事，实在是太诱人了。
“哪有的话，官兵见了五峰船主的船都要绕着走。”何永强尴尬道，“只怕有人路过，向官府告状。”
“毛公子是不知道，我们这边来了一位不要命的知县。”
男子十分洒脱地说道：“喝吧！我们，吃你的骡子，你，喝我们的酒！”
还好，本质上是讲理的，不然就顺便把杨长帆也烤着吃了。
钱清江入海口，沥海村西十来里，两艘庞然大物借着夜色悄悄靠岸，抛锚下板，静默之中人头攒动，几十号人依次登岸。
你再贫困，也有更贫困的，西南山多地少，本身生产力也摆在那里，能活下去基本足够，想活好基本无门。虽然原则上可以参加科举，不过这对汉字不识的他们来说难度过大，至于本地土司等官员，基本也是世袭所得，因此大多数寨子中的年轻人都处在吃饱喝足唱山歌的阶段，少数勤劳一些的猎些山珍野味贩卖。
而且他们是很贫困的雇佣兵，成本低廉，一两银子够高兴一个月的。
光头立刻将火把递给后面的人，上前恭恭敬敬作揖：“毛公子。”
“舒服！”杨长帆赞叹过后连忙将酒袋归还，“只是不敢多喝！”
光头悄声道：“澳门。”
补给比杀人划算。
“公子，这眼红不得，外面航线都是他们的。再者，咱家利润也不薄，控好东海，最远至南洋，足矣。”
大家都是老生意人，一句话也不用多说，光头这边开始指挥工人搬运，毛海峰则与何永强并排站在一边看着。
“糯米甜酒，怎样？”为首狼兵努嘴问道。
为首狼兵见杨长帆瞳中还是有些疑惑与恐惧，当即递上了自己的酒袋：“主人，喝。”
杨长帆也搞明白了，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募兵，是雇佣兵。
语言不通，再深聊也没法聊了，填饱了肚子后杨长帆便告退，跟他们一起过夜还是算了，风险太大。十几位壮族兄弟也确实对杨长帆没有歹念，挽留一下后大大方方任他离去。
暗处，一青袍男子这才从树后闪出。
“哈哈哈！”
何永强等候已久，他同样借着夜色，暗暗运来了上百箱货物。若是在白天看到此景，他藏身的地方已经称得上一座小型货运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