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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我说的！”
“浙江查无此人。”
看着呆呆等待指示的指挥使，严世藩失望道：“这都想不到么？”
可这个怒火总要有个渠道发泄。
嘉靖抓着军报，开始不断喘着粗气，严嵩从不会违逆自己，如果他提出反对的意见，那么这件事就真的很严重了。
怒火越大，憋得越深，这个发泄也就越疯狂。
“明日一早。”严嵩点头道。
“明白！明白！”指挥使连连点头，“一切都按严尚书说的！”
“蠢！”严世藩蹲下身子，敲了下指挥使的脑袋，“谁说的？”
“对，除了汪东城，不能有一个汉人，他们是绝绝对对的倭寇。”严世藩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你说的。”
他说着抬起手指比划道：“其一，汪东城狼子野心，处心积虑，绝非看上去替父报仇尽孝那么简单。”
“怎么？不是这样么？”
“可是汉人？”
未来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像这样被撕碎？
“昭告天下，汪东城率倭人洗劫杭州，尽是倭人，没一个汉人！”
“久闻胡宗宪的幕僚比我还多，找来便是！”
“这当然说得过去，胡宗宪通倭已经在北京喊了半年了，为何他做总督以后就没有倭寇滋扰了呢？为什么整个杭州都找不到他的尸首呢！”
即便一切行文与逻辑都已经将嘉靖撇干净了，所有的责任都堆到了胡宗宪等人身上，但关键性的事实没法避过——杭州毁了，而且嘉靖心中比谁都清楚，这是处死汪直付出的代价。
一阵沉默，严世藩三五分钟编出来的故事也太全了。
此战一切诡异的地方，只寥寥数句，便被严世藩尽数说通。
指挥使被说得目瞪口呆。
“这汪东城，可有点意思啊。”严世藩托腮道，“我猜，他本意也不想烧杭州，但汪直死去的怒火，总要有处发泄，来杭州晃荡一圈，不烧点什么说不过去，也只好可怜杭州的砖墙草木了。”
“这……”指挥使大惊道，“没一个汉人？”
“他……他们……”嘉靖颤颤点着军报，抬起头来，面皮抽|动，只差青筋暴起，“他们在九州？”
今非昔比，国力军力，早不是洪武永乐时代退可坚守，进可远征的程度！
严世藩就此大笑道：“借我军之势除异己，寻我军之虚取杭州，抓我朝失信以正出师之名，幌孝心之名扬四海之威。破杭州而不踞，望苏松而不进，擒官眷，放百姓，出师皆汉人，刀刃不沾血。”
嘉靖迈着混乱的步伐走出仙亭，走向仙坛。
我做坏事可以，但，不能做亡国的坏事。
严世藩转望父亲：“该召他们入京，现在看来戚夫人是最了解这伙人的。”
严嵩清楚，皇上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错的，稍微的过失也不会容忍，每每当错误的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会恼怒，并且找另一种渠道去弥补，去发泄自己的错误。
“……”
听过之后，严世藩抚须叹道：“汪东城……哪里人？户部可查得到？”
“这还不够，再把这个故事圆一圆，给说书唱曲的多几轮润色。”严世藩不忘补充道，“胡宗宪通倭通的并非汪直，而是汪东城，二人合力设计谋害死汪直，其后东城继位，直取杭州！”
“谢！谢严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