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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流沙,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越是不在意却又越是缓慢。
在vip舱房内忙得团团转的锦悦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将昏睡的王图挪进满是冰块的浴缸里,把剩余的红酒全都倒进马桶,清洗完高脚红酒杯,环视舱房四周,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拿起那瓶有红色标记的红酒,戴上一个金色面具,深吸一口气,姿态优雅地走出舱房。
在警局内不停地布置任务的张小满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等收到周兵发来的消息后,张小满拿起桌上那张孙甜甜从绿藤市带回来的报纸和照片,几份尸检报告和痕迹鉴定证明,扫了一眼乱哄哄的警局,长叹一声,戴上一个喜羊羊面具,缓缓地走出警局,坐上张允熙驾驶的蓝色越野车,淡淡吐出两个字,“出发!”
但同样是28个小时,安放完定时炸弹的王超缩在邮轮的某个角落里,觉得时间过得极其缓慢,就像凝固了一般,在第385次看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钟后,戴上一个哭笑小丑面具,站起身来,慢慢走向邮轮大厅。
沿江而下的侯三也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不过他的步子走得更慢,可能是因为膝盖上的伤势,也可能是他心中想的事情比较多。人在认真思考的时候,是走不快的,如果走得太快,脑子就会跟不上。
更何况他还中途找了一个黑网吧,将两个黑色u盘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他很想知道朱大长究竟是因何而死,有了答案,就会有了断。两个黑色u盘里装着的东西很不一样,一个u盘里的是某个人在一片废墟里慢慢死亡的过程,另一个u盘则是一个人变得腐败贪婪的结论,而那个牛皮纸档案袋里的便是一部分佐证。
癫狂地大笑几声之后,侯三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就这?就为了这个要杀了我兄弟?”
攥紧拳头,牙龈咬出了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侯三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黑色u盘里的东西都拷贝进自己手机里,戴上孙悟空面具,把朱大长的猪八戒面具揣进怀里,紧贴自己的心口,就如同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走出黑网吧,打完举报黑网吧非法经营的电话之后,侯三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刚发出“嘟”的一声就被接通了。
“知道我是谁吧?”
“应该猜到了,你的声音和小时候变化并不大。”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是少年了,不是童年……算了,说这些没意义,咱们聊点干的吧。”
“东西在你手上?”
“聪明!难怪大长相信你,他最敬佩的就是聪明人,比如我,比如你。”
“看样子你不打算现在就给我了,你想试试你自己的法子?”
“你的法子太温柔,不适合对付穷凶极恶的人。今晚我要大闹天宫,你可以来看看,我是怎么对付恶人的。”
“很可能你自己也会搭进去……不如我们见面聊聊吧……”
“没那个闲情雅致了,你放心,不管成与不成,东西都会交到你手上,给我一个邮箱账号,今晚12点的钟声敲响那一刻你就会收到一份大礼。”
“换个时间吧,别等钟声响了,不吉利。”
“我没工夫闲扯淡,我要用我的功夫帮大长报仇……张小满,你知道吗?大长一直在等你,从八岁等到了十八岁,从十八岁等到二十八岁,一个中间隔着的是十年,一个中间隔着的是一生,一次坐在小树林,一次躺在胡同里。”
“对不起……”
“这句话等你以后下去了,亲自跟他说吧!”
“大长希望你回到榆柳村好好活着……”
“他咽气的那一刻,我也已经死了……算逑,就这么着吧,老子还要准备一杆能伸能缩的金箍棒了,海上再见!”
“喂……”张小满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急促的嘟嘟声,皱了皱眉,将自己的邮箱账号以短信的方式发送给侯三,扭头对跟自己会合的聂一说道,“让何为定位这个手机号码,要快!这家伙收到邮箱账号,设置完定时邮件多半就要把手机扔了。”
聂一瞟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立刻拨通何为的号码,在报出侯三的手机号码之后,静等了几十秒,得到回复后挂断电话,对张小满摇头道,“师父,跟您通完话这个手机信号就立刻消失了,多半他也猜到了您会让人定位手机号。”
“学聪明了啊,”张小满抿了抿嘴唇,“最后的位置在哪里?”
“一家黑网吧,而且刚刚那附近的派出所也接到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已经过去查处了……”聂一表情怪异道,“这蠢贼行事风格很不讲究盗德啊。”
“哎,他变了……”张小满吐出一口闷气,“也罢,暂且不去管他,如果咱们这边做得足够好,他或许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我让你做的事情都弄妥当了吗?”
“已经按照之前和李俊测算的几个点位安放好了……”
“分量准确吗?”
“不太准确,因为怕出事,刻意把一些成分弄得含量低了许多。”
“咱们只是瞒天过海,又不是要移山填海,差不多就行,一鸣社的人都混进去了?”
聂一轻轻地点了点头,“都在您事先安排的位置上待命了,随时可以行动。”
张小满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岸边那艘巨大的邮轮,耸耸鼻子道,“那咱们就粉墨登场吧!”
聂一从腰后取下一个狮子王面具戴在脸上,来到张小满身旁,歪着脑袋盯着张小满脸上的喜羊羊面具,“师父,你这面具……是不是有些可爱了点?”藲夿尛裞網
“很适合我,”张小满轻咳一声,“跟我的生肖一样。”
聂一狐疑道,“我没记错的话,您今年58,过两年的生肖是猪……您的生肖怎么会是羊呢?”
“生日是我爸妈定的,生肖是我自己定的!”张小满对着双手哈出一道白雾,扭头看向聂一身上的绿色棉袄和大红花棉裤,“你今天怎么穿这身,人家好歹是个盛大的舞会,应当穿得潮流些才体面嘛。”
聂一嘿嘿笑道,“李俊说过,土到极致便是时尚。”
这时候,戴着银色狐狸面具的张允熙也从驾驶舱走了下来,在离聂一既近又远的位置站定,盯着像巨兽一般趴在岸边的邮轮,冷冷道,“锦悦那句话还真是说对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场巨兽肚子里的假面舞会下藏着不知道多少颗人面兽心。”
张小满嘴角微微上扬,缓步走向邮轮,云淡风轻道,“我倒是觉得这邮轮像极了一只大瓮,是瓮中捉鳖的绝佳场所!”
张小满几人刚登上邮轮,便有一个身穿粉色兔子服饰,脸上戴着兔子面具的女服务员迎上前,检查完张小满手里的请柬之后,恭恭敬敬地领着张小满几人往邮轮大厅走去。
一推开大厅的两扇玻璃门,张小满几人立时生出一种置身奇异梦境的感觉。
整个大厅足足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正前方是一千平左右的金色大舞台。
舞台左面是身穿燕尾服的合奏团,正中央则是一群穿着白色羽毛内衣的女子翩翩起舞。
舞台边缘烟雾缭绕,像是生出一片片云朵将舞台上的人和舞台下的观众隔绝开来。
钢琴声,管弦乐声,舞女双脚在台面上的敲击声,台下人们的轻言细语的谈论声,混杂在一起,热闹却不嘈杂。
台下所有人都戴着形形色色各种面具,有金光灿灿的,有银光闪闪的,有平平无奇的,也有恐怖怪异的。
戴着兔子面具的服务员穿行其间,殷勤地给每一个人端送酒水,有的甚至被人摸了自己屁股上的兔子尾巴也不恼怒。
张小满几人推门走进大厅的瞬间,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也有人没注意到他们,还有人装作没注意到他们。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戴着v字面具的老人走到张小满面前,豪爽地大笑道,“张教授果然言而有信,欢迎欢迎,里面请!”
张小满惊咦一声,“大哥,我戴着面具呢,这你都能认得出来?”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王法指了指张小满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弟!这年头像咱俩这样念旧穿老款式衣服的人不多了,你是经典黑,我是纯粹白,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里都是别树一帜,自然一眼就能认出。”
张小满一边朝着大厅某个没什么人聚集的边角落走去,一边眨眨眼睛道,“原来如此,黑白双煞,倒也很是相配啊。”
“哈哈哈,你说话总是这么风趣,不愧是我的兄弟……”王法斜着眼道,“说句心里话,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大确实很大,却也顶多算是个王八池子,有什么不敢来的……”张小满呵呵一笑,指了指身边的聂一和张允熙,“我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两个晚辈来见见世面,无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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