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小说网

大寿篇之势成【2 / 3】

蔡员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c),接着再看更方便。

高治可以说是被徐承这一手打的措手不及,有些被打蒙了。本来想借此事卖个便宜给吴绅,让吴绅知道自己并不在意他跟徐承结亲之事,对他吴绅还是信任有加的。谁曾想,徐承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轻飘飘地就将此事化解了,不但化解了,还将难题丢给了自己,自己若是答应徐承的举荐,那人情便被徐承捡走,自己白忙半天帮徐承做了嫁衣,自己若是反对,那岂不是还是把吴绅往徐承那边推。最可气的是自己为了保密,怕消息泄露,还特地没有找几个心腹重臣前来商议此事,为的就是打徐承一个措手不及,这也导致他们未能领会自己的真实意图,反而出言反对徐承的举荐。这就变成了骑虎难下之局了。最让高治懊恼的是,徐承如此干脆地出来举荐吴戈,难道徐承这么快便和吴绅达成联手了,这他不得不防。

虽然事情已经脱离掌控,但高治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于是他轻咳一声道:“徐卿所言有理,外不避仇,内不避亲这句话可见徐卿心中坦坦荡荡,朕亦相信徐卿为人。只是这安抚使的人选事关河北四州的治理,不能马虎,所以,朕还想知道,诸位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选举荐?”

这个信号很明显了,高治就差明晃晃地告诉众人,这吴戈铁定不成,赶紧再给朕选个人出来。

这时政事堂副相麦兴出列道:“陛下,臣保举虞州刺史王松。”

高治顿时心中暗道:“看这形势,这麦兴和石腾想必已经拉拢了王松,不过就目前看王松确实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掌过一州之兵,如今执掌一州民政,算是个实干派,文武双全,年纪资历也足够,就是这人望差了一些,想必也是因为徐释死后得不到徐氏的支持,在这个位置上带着憋屈,也想动一动了吧。不如就将这个位置给王松,至于吴戈先放在一边,反正现在吴绅已经敌我不明,等将来弄清楚他的态度再做计较。”

想通此节,高治便假意问道:“王松?此人又有何过人之处?麦卿可说来与朕听听。”

麦兴躬身应道:“陛下。王松曾出任虞州驻州都督,颇为知兵。后陛下南渡之后,又接替石相出任虞州刺史,执掌一州民政,甚有成效,且虞州在王松的治理之下丰收富余,可见王松牧民有术。如此文武双全之人前往河北协助虞国公可说是如虎添翼。”

这时候兵部侍郎徐虎忍不住出列说道:“陛下,这王松和麦相、石相早就互为党羽,麦相此举不妥,私心甚重。”

麦兴不等高治回话便直接反驳道:“徐侍郎,难道你刚刚没听见虞国公亲口说道为国举贤外不避仇,内不避亲吗?怎的到了我这里就私心甚重了?何况我与石相、王刺史交好乃是私谊,绝非你诬陷的那般结党营私,难道我还不能结交几个朋友了?陛下都不管,你徐氏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这话算是很恶毒了,本来就是徐虎一人的责难,被麦兴挡回去之后就变了徐氏全族的施压,这意义大不相同,就差没有明晃晃的说你们徐氏是想行使天子之权了。

徐虎顿时气得嘴巴都歪了,赶忙躬身向高治辩解道:“陛下,此乃臣一人的疑惑,这麦兴却拉上徐氏全族做幌子,离间陛下和徐氏的关系,其心可诛,臣请陛下诛杀麦兴这祸乱朝纲的奸臣,以正朝纲。”

高治随即摆手道:“好了好了,两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何须为政见不同闹得要打要杀的,朕不是那昏庸之君,也不是嗜杀之主,你二人莫要再相互攻讦。谁是忠臣谁是奸臣,朕心里有数。”

高治这话看似是在劝架,实在就是在指桑骂槐,暗指徐氏为奸,这谁听不出来。

徐虎也不傻,直接转换话题道:“陛下。若是想麦相所言,那越州刺史周法也掌过兵,那越州治理得也不差,如此贫瘠之地,在四州动荡之时越州居然没有一户响应,这治政之才也显而易见。若是王松能被列入河北安抚使的备选名单,臣以为越州刺史周法也该列入。”

高治见两边斗了起来,心中暗喜,他基本已经断定,徐承就是想举荐吴戈,虽然他不知道徐承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搞定的吴绅,但看形势就知道,徐虎举荐周法无非就是想把水搅浑,让麦兴举荐王松不成。徐氏越反对的,他就越要支持,如今吴绅十有八九是倒戈了,那干嘛不把王松挖过来,何况局势很明显,王松不就在投诚的路上了么。

高治假意思索一番道:“朕思前想后,觉得麦卿举荐的王松更为适合,第一,吴戈虽不错,可治军经验尚缺。这周法嘛,倒也不错,可毕竟越州乃下州,无法跟虞州这样的上州相提并论,况且此去安抚治理的是河北四州,以周法的经验怕是难以胜任。依朕看,还是让王松前去吧。”

徐虎听完赶忙又道:“陛下,既然王松能力超群,更应该留在虞州才是。”

高治有些恼怒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徐虎躬身道:“陛下,这虞州是天子行在之地,重要性不言而喻,堪比京畿,事关天子、朝廷安危,如此重地当要能臣治理才是,所以王松不能离开虞州。”

高治耐着性子道:“王松之才该放到河北,虞州之地嘛,这朝廷人才济济,再选一个刺史便是。”

徐虎颇有些无赖的顺杆而上的说道:“既如此,臣举荐臣的族叔徐建出任虞州刺史。”

这时石腾忍不住出声斥责道:“放肆!徐虎,你在这捣什么乱?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无视朝纲。你那族叔一介白丁,有何资格出任这正四品的一州刺史之位?这可是封疆大吏,可不是里正乡正这样的不入流的芝麻绿豆官。”

徐虎笑道:“我这族叔虽从未出仕,但你石相出去问问,我那族叔在虞州多年来的声望口碑,皆不比石相你做刺史时差,你石相做刺史时做得到的事我族叔也做得到,你石相做不到的事我族叔亦做得到。你莫要忘了,你当初可是没少找我族叔出面帮你处理疑难杂症。何况,之前陛下声称北伐,这三州粮草辎重可都是我族叔亲自组织筹备的,若说功劳,那可是大功,若说能力,你石相可能做到?依我看,莫说虞州刺史,就这河北安抚使我族叔亦可胜任。”

这番话可是实实在在的实话,这就是海源徐氏的实力,高治也不得不承认,事实如此。这徐建可当真不能真亦白丁视之,何况他能调动的资源能量确实不小,这虞州刺史给不给他意义都不大,他能做刺史能做到的事,它更能让刺史做不了任何事,何况高治本来也没打算跟徐氏争这虞州刺史之位,他要的是河北安抚使,这虞州刺史之位就权当给徐氏的补偿吧,毕竟现在还不是跟徐氏翻脸的时候。

高治笑道:“徐建此人,朕亦知晓,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既如此,就让他接替虞州刺史之位吧。”

石腾则还打算再劝,高治抬手拦住道:“莫要再说了,朕意已决,退朝!”

高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起身走了,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臣。

这一场朝会开得就像交易大会,各方势力博弈争斗,最后徐承成功的获得高治送的定亲大礼包——一条锁在脖子上的锁链河北安抚使的制约,但徐氏也因此将徐建推上虞州刺史之位,让徐氏掌控虞州更加名正言顺。最为郁闷的恐怕是吴绅了,成了双方斗法的道具,看似双方都在拉拢,实则双方都将他抛到一边。

当然高治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大输家,王松本就是徐承安排地一步暗棋,为此他又推开了本来忠心的吴绅,使得吴绅开始动摇,还白送了一个虞州刺史的官位给了徐氏,等他日后知晓真相,一切为时已晚。

徐承一下了早朝,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在宫墙门外,远远地看到吴绅心事重重地走在官道上,连忙恭恭敬敬地站好,躬身大礼参拜,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高声道:“小婿徐承见过岳丈大人!”

吴绅被徐承这一闹也吓了一跳,见旁人皆望过来,指指点点的,顿时又气又急道:“虞国公,你这是做什么?”

徐承好像故意似的,依旧高声道:“岳丈大人,你乃我的长辈,直呼我的表字即可,叫虞国公岂不生分?”

吴绅气的七窍冒烟,低声咆哮道:“够了,你究竟要干嘛?”

徐承高声道:“小婿只是想尽尽孝道,送岳丈回府。请岳丈上车。”

吴绅左盼右顾,见越来越多同僚围观,脸面有些挂不住道:“不必了,我自己有车马伺候,你快回去吧!”

徐承厚颜无耻道:“如此正好,小婿自从定亲之后还未到府上拜访过,甚是失礼,择日不如撞日,那小婿就随岳丈一同回去。岳丈您看,这礼物都备好了,岳丈可不会拒小婿于千里之外吧?”

吴绅顺着徐承的手指方向望去,好家伙,整整十辆马车停在那里,这哪是送礼,怕不是要搬家。徐承见吴绅被惊呆在一旁,赶忙让人把马车车门打开,再把半推半就的吴绅拽上了马车。

这一幕甚是滑稽可笑,把一旁围观的同僚逗得乐不可支,哄然大笑。

徐承自然不会理会众人地哄笑,等马车走远后,便朝吴绅拱手作揖道:“小婿不知礼数,害岳丈大人丢脸,小婿在这里给岳丈大人赔罪了!”

吴绅对徐承者嬉皮笑脸地样子甚是讨厌,尤其想到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类似泼皮无赖的臭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又忌惮对方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压制着怒火道:“老夫不敢,你是堂堂虞国公,身份尊贵,老夫只是一个礼部尚书,品秩上差了十万八千里,刚刚没给你行礼,老夫才是不懂礼数的那个。”

徐承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地模样,认真说道:“岳丈大人,小婿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今日失礼登门,是在是有要事相商,不得已出此下策。我亦知岳丈对我贸然提亲之事心存怨怼,但木已成舟,为我们两家长久之计,还请岳丈先听听小婿的话,再决定将来如何对待小婿亦不迟。”

徐承一番严肃地说辞让吴绅不得不正视起来,这徐承此时虽然还在以女婿自称,可语气上已经展示徐家家主的风范,就证明这将是两个世家之间的对话,而不是岳父女婿的对话。

吴绅经过今日朝堂之事,也知道难以回头,就算高治宽宏大量,怕是也难以像昔日那般对他信任倚重,而他吴氏的根基又在河北,在江东他除了抱紧高治的大腿别无选择,可如今,他有的选了,不得不重新思索吴氏未来的走向。

想通此节,吴绅也点点头道:“你有何话,且到了府中再说,不然外人见到你真的将我送到府邸便走,还以为我怠慢了你。”

徐承当即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地样子笑道:“多谢岳丈大人!”

吴绅顿时也被徐承这属狗脸地无赖劲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训斥道:“你如今也是堂堂大寿虞国公,海源徐氏家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是这天下数得着的人物,当有贵人风范,整日嬉皮笑脸地成何体统!”

徐承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道:“岳丈训斥的对,小婿一定痛改前非,从此做个人人称道的翩翩君子。”

吴绅气的一甩袖子:“竖子不足以同谋!”

没一会功夫,车队就到了吴绅府邸,徐承赶忙殷勤地将吴绅扶下马车,然后放声招呼众家丁侍卫把马车上的礼物卸下来,搬进府邸。众人得令,便闹哄哄的动了起来,这一来便惊动了府里。

吴绅的夫人刘氏听到动静就急忙领着几个婢女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何事,才走到正厅,刚好撞见迎面而来吴绅和徐承。

刘氏见吴绅身边跟着一位年轻的后生,长得真是丰神俊朗、星眉剑目,且看他穿着一身紫袍朝服,看来官位品秩不低,思来想去都想不起来朝堂之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哪位皇亲国戚?不由疑惑问道:“夫君,这位大人是?”

见妻子发问,吴绅瞥了一眼徐承,没好气道:“大寿虞国公靖北大都督徐承徐大人!”

刘氏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是她的便宜女婿,他怎的就突然登门了,于是一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好在徐承是个有眼力见地,赶忙躬身大礼参拜道:“小婿徐承见过岳母大人。”

刘氏一时好不习惯,慌乱应道:“啊……这……这……”

吴绅无奈道:“好了,别这的那的了,我有要事要同虞国公商议,你赶紧让人去将书房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派人前来告知一声就好。”

刘氏赶忙应道,转身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不跟徐承打个招呼似乎有些失礼,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徐承才合适,于是看着徐承有些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

徐承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于是躬身行礼道:“小婿今日与岳父商议要事,事出紧急,未能先行告知府里,实乃小婿失礼了,改日定当再次登门赔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