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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治看着站在阶下的王堃,心中闪过一阵莫名不安的情绪,他也不知道所为何来,一切皆在他的计划之中,可是他就是有种哪里都不对劲的感觉。
一旁的李豹、石腾等人亦知道了高治的计划,都是个个面露喜色。
尤其是李豹,喜笑颜开道:“陛下,此次过后,江南尽入瓮中,届时趁着高棣还未能腾出手来,联合承、德二州一举北伐,收复龙城,大事可定!”
石腾等人皆是举手称善,只有薛栋有着跟高治一样的感觉,但是他没有任何头绪判断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忧心忡忡的望向高治,只见高治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安。
薛栋无奈道:“现在还有个需要顾虑的就是东山口徐康之事,到现在也没个准信,那徐虎回来依旧是那套说辞,择机而战,可我总觉得其中还有许多疑点需要搞清楚。”
石腾则说道:“这都什么时候,在这个节骨眼哪里还顾得上江北的事。只要这边大势已定,江北还不是乖乖的俯首称臣?就算他冥顽不灵,也无伤大局。”
薛栋还是不放心道:“徐虎之言总是不可信,我觉得还是得再派个人前去才好。”
李豹闻言则摆摆手道:“太史令,你莫要再说了,不管江北有什么问题,也须等此间事了再说,现在我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错过了此次机会,被徐承这小子醒过味来,宁愿放弃上河港乃至大半个齐州,也要抽出身来,那就悔之晚矣了。毕竟此处才是他的根基所在!”
高治知道这个时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其中还有什么疏漏,他也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一举改变江南大格局,将徐氏的势力彻底赶到江北。毕竟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只要有六七成把握就要去做,前怕狼后怕虎的除了坐以待毙以外没有更好的下场了。
想通此节,随即坚定的点点头道:“既然事情都照着我们的布置在发展,事不宜迟,你们都别闲着了,都动起来,通知各军,还未到寿州的现在都进入寿州,三日后,也就是五月甘九,从寿州渡江东进,只要城外打起来,天统中军也会即刻发动。到时一鼓作气,清理这帮乱臣贼子!”
众人皆躬身而拜:“谨遵陛下圣谕!”
这时薛栋还是心有不甘道:“陛下当真不打算调符啸前来?”
高治犹豫了一番道:“朕认为此事还是莫要把他扯进来,毕竟他与徐释有旧,让他对付徐释的儿子想来会有些难为他,万一因此除了什么变数,反而不美,就让他继续镇守庭湖,注意襄、寿二州就好。”
石腾也赶忙应道:“臣亦认同陛下的看法,符啸确实不宜前来。”
薛栋瞥了一眼石腾继续说道:“陛下,若说有旧,这殿中怕是近半都跟徐释有旧。”
石腾忍不住指着薛栋斥道:“太史令,你几个意思?我们跟符啸岂能相提并论?我们跟虞国烈公乃是君子之交,而符啸可是自称徐释家臣的。所以陛下防备符啸我们都不觉的有什么问题。”
薛栋道:“陛下,既然不放心符啸,不如索性杀了他!”
石腾又插嘴道:“太史令,符啸随我们几人一起投诚陛下,兢兢业业,从无疏漏,有何处对不起陛下和朝廷了?无罪擅杀大将乃大忌,何况如今在紧要关头,你总是劝陛下多生事端是何道理!”
薛栋:“石相,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符啸是个变数,所以不能留下。”
高治随即摆手打断正要反驳的石腾道:“好了,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莫要再争吵了。良才,石相所言不错,此时当以大局为重,朕亦相信符啸的忠心,只是顾虑到他的名声,不愿让他参与此事罢了,朕是爱惜他而不是怀疑他。”
石腾赶忙躬身道:“陛下英明!”
薛栋也无奈道:“陛下英明!”
此时高治看了一眼王堃道:“隆坤,既已回来,就留在此间吧,你就留下出任天统军的中军将军,护卫朕的皇宫周全,也好让李修脱身出去对付徐家军。”
王堃赶忙做一出一副感激涕零地样子大礼拜道:“臣虽万死亦不敢负陛下信任之恩!”
高治看着恭敬诚恐的王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父子对朕的忠诚朕一直放在心中,你们不负朕,朕亦不会负你们。”
就这样,一场暗流潜伏在整个龙江两岸涌动着,只是暗流之下还有旋涡在等着暗流的经过。这是一场政治较量,也是一场兵戈相斗,更是一场生死之战。高治输不起,徐承同样输不起。
高治高坐朝堂之上独断乾坤,徐承也没闲着,徐承此时也已经在建邺的一处宅子里发出一道道密令,东山口、业阳、建邺、湘州、越州都在徐承这双无形地大手之下编织成一张大网将高治的阴谋牢牢锁死,只要高治一动,就是徐承收网之时。
统正二年,五月甘九,寿州临江港,自上午就开始下起倾盆大雨,直到子时十分,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大寿春临王高恒身披重甲,按着腰间宝剑,站在军寨高台上,望着下方有序登船的士兵,眼中阵阵杀意透出,再望了一眼被暴雨遮盖的江面,不由心情大好:“仲夏时节,居然能有这样的暴雨,当真是天助我也。这场及时大雨,正好可以掩盖我军行踪,助我顺利渡江,天佑大寿,此战未打先胜,乃大吉之兆!”
高恒的儿子高鹄也在一旁笑道:“父王,此战过后,陛下尽得江南,父王当居首功。”
高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一名亲兵前来告知,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就等高恒这个主帅一声令下,当即逆江而上,直奔建邺。
高恒当即下令,全军出发。六万大军,上千艘船浩浩荡荡地在倾盆大雨的遮掩之下,从临江港出发。此时的寿州除去高恒为了掩盖空虚而摆放在江边迷惑北朝的征北将军何胜和东山口的南朝镇东将军徐康的一万人马以外。整个寿州几乎所有的兵马都被抽调一空了,不单寿州,陵州也是如此,否则高恒纵然兵法谋略再厉害,这么短时间想要组建一支六万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高治的这个决定无疑是赌上了所有,胜则一战定乾坤,彻底掌控江南,败了则有可能就是身死族灭,可是他还有的选吗?自从他的野心导致他为了权力设计徐释父子之死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他和海源徐氏只能存一个,没有哪怕一丝苟且的可能。这江南,乃至整个大寿,只能有一个人说了算,那个人只能是高治。而高恒,则是高治坚定的追随者。
不知不觉,已经差不多寅时时分,高恒已经能隐隐看到建邺的轮廓,毕竟岸上有烽火台,一点火光也能让建邺在整个夜雨显得格外显眼。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今夜水流较为急喘,而高恒等人算是逆江而上,在速度上有些许吃亏,而且建邺的港口在烽火台之前,等于一旦烽火台发现他们的行踪就会立马通知建邺港有敌情,高恒等人就必须在建邺港做出反应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攻破港口,然后全军登陆。
前在茫茫大江之上,有大雨掩盖,可如今靠的如此之近,难免被人发现,毕竟近千艘船,除非瞎子,不然是不可能看不到的。果不其然,在高恒所率领的寿州军距离建邺港尚有两三里地之时,烽火台冒烟了,整个建邺港顿时动了起来,这建邺港的速度快的不像话,高恒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这建邺看样子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不然不该如此迅速才是!”
这时高恒的儿子高鹄也看出来不对劲了,连忙道:“父王,此中有诈!”
高恒点点头道:“管他有诈没诈,此事一经发动就没有回头之说,我们除了全力攻下建邺,别无选择。六万大军在手,什么阴谋诡计都能被军队推平。进攻!”
高恒一声令下,上千艘船齐齐杨帆加速往建邺港驶去。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建邺港军寨顿时涌出一堆投石机,分别摆放在岸边,每台投石机都备有五名弓兵、两名盾兵、两名陌刀兵和两名枪兵,加上十名操作手,一台投石机共计配有二十一人,粗略算去,短短半刻钟时间,建邺港口就布置好了上百辆投石车,这应该是把全建邺除去天统军外的所有投石机都调了过来。投石阵一布置到位,立马就向正在往岸边冲锋的寿州军发动投石攻击。
徐家军这边因为时间紧迫,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制造更多投石机。而寿州军何尝不是如此,别看满满当当近千艘船,可是配备投石装备的船只仅有不到五十艘,因为时间紧迫,很多船只还是临时用竹子扎起的大型竹筏,这些大型竹筏甚至都不敢靠前,否则对方一个投石过来砸中,当即船毁人亡。
高恒自然自己知道自家事,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硬着头皮将建邺港拿下,跟大内三万天统军里应外合拿下建邺全郡,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若是临阵退缩,莫说害了天子朝廷,自己也再已无法立足于天地间。
只是人命填出来的胜利终究难以得到,建邺港的徐家军仗着地势之优和充足的准备反而将一心偷袭的寿州军打的戳措手不及,漫天的飞石箭矢朝着江面落下,寿州军顿时就死伤惨重。最要命的是,这时候大军右后方越、湘方向驶来近三百艘船,一靠近也是一顿飞石箭矢的输出,顿时将寿州军打的阵脚大乱,形成两面夹攻之势。
此时的高恒已经在诸多船只的掩护下,靠近了建邺港的岸口,冒着矢石就要登岸,忽听闻后方大乱,转头看去,只见越、湘方向驶来几百艘船已经穿插进自己的船阵,不由大惊失色,若是这样自己当真是退无可退,现在除了硬着头皮往前打也别无选择。
此时儿子高鹄站出来道:“父王,为今之计,我来冲锋,父王可以先行退回中军,稳住江上局面,我看对方也就才一万多人,现在回到中军主持大局还来得及。”
高恒摇头道:“孤不能退回去,孤一旦后退,全军皆会以为孤怯战,顿时军心溃散,全军大乱。事不宜迟,你赶紧退回中军,主持大局。”
高鹄急道:“父王乃千金之体,莫要以身犯险啊!”
高恒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穷讲究什么,你莫要聒噪,赶快退回中军!”
高鹄只好狠狠的跺了跺脚,当即率领一营兵马上了船就往江心驶去。
高恒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再恨恨地看了一眼建邺港军寨大门,愤怒的拔出腰间宝剑吼道:“儿郎们!胜败在此一举,随我攻城拔寨去,先入建邺港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主帅亲冒矢石,身先士卒本就能令全军士气大振,何况先入建邺港者赏千金,封万户侯,这就足以令所有寿军发狂了,顿时都嗷嗷叫着随着高恒往着建邺港的方向一路冲去。
只是武勇之气终究是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第一轮冲锋就被徐家军射倒不少,毕竟徐家军守的是高地,寿州军登岸本就困难,再自下而上的冲锋,自然吃力。几番冲锋,除了死更多的人,也没推进多少路程,而被高恒调动的高涨士气已经没剩多少了。
现在的局势是,寿州军登岸的兵马不多,且难以前进。靠近案边的船只也是被建邺港的投石机和强弓打的死伤惨重,而后方也被越、湘方向的而来的徐家军打的阵脚大乱,尤其徐家军的船只直接插入寿州军的后方,更是直接将后方的士兵冲的人仰船翻,毕竟后方的船只其实都是大大的竹筏,一撞就散架。要说成寿州军全线溃败虽不准确,可是也差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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