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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狼逐虎,好计策!”
徐心兰却只是抿嘴一笑:“我当时哪能想到什么计谋,只是听闻赵构在应天称帝,他身边高手众多,料想仅凭我自己决计杀不了他,而我又不愿家族受累,只得假手他人。”
徐渭闻言一震,“我记得在建炎年间,赵构被追得逃到了海上,莫不是因为姑姑?”
徐心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过这赵构却是把汉人的脸都丢尽了。”
“我不想伤及无辜,因此不让完颜厉动用军队,只能刺杀……可即便如此,他也高兴地像个孩子。”说完,她不禁又叹了口气。
“之后我便在此隐居,有一年完颜厉受了很重的伤回来。他告诉我差点就杀了赵构。那一年他趁“苗刘之变”时带人突然发动袭击,重伤了赵构。赵构虽然大难不死,却也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
“原来…原来!!”徐渭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那他还能人事么?”
“当然是不能了!!”
闻得此言,徐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过瘾,解恨,正该如此!”
“后来,完颜厉每隔几年便要去刺杀一次,不过受的伤却是一次比一次重。”
“再后来,我于心不忍,气也消了,便不再让他去刺杀。他就向金国皇帝求了河南兵马元帅的职务,驻守到了洛阳。”
“这完颜厉倒是个痴情种子!抛开立场不谈,姑姑与他在一起却是胜过赵构千倍万倍。”
徐渭对完颜厉不禁升起一丝好感,继而说道:“完颜厉可是先天中期的高手,能重伤他的人天下寥寥,莫非赵构身边已经有了合道境的人物?”
“合道境?不可能,这天下间合道境高手只有金国天狼宗宗主一人。”
“咦!姑姑难道不知道?红花楼主林晚舟也进入了合道境。”
“你说谁?小林子么?”
徐渭此时正双手托腮撑在桌子上,闻言登时一个激灵,脑袋差点撞到桌子,“小林子?姑姑你叫他小林子?我们说的是一个人么?”
“不是林晚舟,林探花吗?”
看着徐心兰人畜无害的表情,徐渭完全愣住了,“那个……姑姑,您为什么喊他小林子?”
“我比他大几个月,以前还指点过他枪法。大家都叫他小林子啊!”徐心兰一脸疑惑地望着徐渭,“他还追求过我,怎么?你认识他?”
“那您同意了么?”徐渭立时问道。
“怎么可能,他就是个小屁孩,纵然中了探花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当时我心中只有那人……”
嘶!!!!这也太劲爆了些!原来男神也有吃瘪的那一天,徐渭心中登时起了八卦之心。
“姑姑可知道,林探花如今入了合道境,成了大宋武林第一人。”
徐心兰闻言娇躯一震,喃喃地说道:“竟然是真的,我原以为是大宋武林没落了,原来是小林子变厉害了!”
“何止是厉害,简直不要太厉害!”想到林晚舟,徐渭登时一阵发怵。
“我记得是在宣和年间,那时他刚刚高中便要来我们家提亲。当时我很生气,便将他打到吐血。那时他便说,等他成为天下第一后还要再来。”
“没想到他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徐心兰也是不可置信。
徐渭闻言却是狡黠一笑,“姑姑,原来你也是人家的白月光啊!”
“白月光?什么是白月光?”徐心兰不禁一脸茫然。
徐渭则是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旋即露出故作深沉的模样,背诵起了张爱玲的名句: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39;床前明月光&39;;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他语气抑扬顿挫,仿佛是在参加朗诵比赛一般。
这次轮到徐心兰呆住了,这是什么句子?大白话?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她自幼饱读诗书,但却从未听过如此荡气回肠的句子。
不过,她仔细品读之后,也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只见她脸色娇红,气鼓鼓地说道:“去去,你这孩子,竟然敢打趣你姑姑!”
徐渭见她已无悲伤之色,旋即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这正说明姑姑芳华绝代,竟让武林第一人念念不忘。”
“姑姑已经四十了,那小林子,不…林晚舟现在如何了?”
“启禀姑姑,我与林楼主也只有两面之缘!”
徐心兰闻言又是一阵气结,“你这孩子,什么叫两面之缘,世上哪有这个词!!你怎的跟黄雀一个德行!”
“黄雀是什么德行!咦!不对,姑姑,你竟认识黄雀?是皇城司提举黄雀?”徐渭突然意识到不对,旋即问道。
“认识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他去了龙虎山学艺,就再也没见过了。”
不过霎时间,她的脸上竟出现震惊之色,“不对,你说他做了皇城司提举,那……”
徐渭知道,她想表达的是皇城司提举一般都是由亲信宦官兼任。
见徐渭微微颔首,徐心兰竟神色一黯,蓦然不语。
须臾,她喃喃地叹道:“二十多年了,我们都变了!”
是啊!以前鲜衣怒马,少年任侠的时光已然不再,如今国破家亡,岁月蹉跎,江湖之远,故人只怕是难以重逢了。
思及此处,徐渭登时走到了书桌旁,他拿起那犹自散发出兰花香味的兔毫,蓦然提笔疾书。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唐多令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望着眼前的诗句,徐心兰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个手持马鞭,在东京纵马疾驰的红衣少女,她身边永远有一个纵容自己的哥哥。楼台之下,还有一个羞涩懵懂的少年,门口持剑而立的正是那位意气风发的探花郎。
“终不似,少年游。”她陷入了久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