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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乾本出生在一个低阶武官家庭,年少时也曾豪情万丈,靖康之变后他便投入韩世忠军中。数年间,因对敌作战勇猛,积功升至准备将。
后来赵构收回兵权,韩世忠归隐,张乾也就逐渐遭人排挤,最后辗转沦落到皇城司。
他朝中无人,手中又无钱财,在厌倦了临安的尔虞我诈后,便主动请缨前往北地刺探军情。一来躲避纷争,二来则是为了打探靖康之变中失散的亲人。
张乾一早便知徐渭是当朝国公之子,又救了贵妃一家,年纪轻轻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如今又遥领了刺史,可谓前途不可限量,因此早就存了结交的心思。
张乾此次前来做足了准备,他探手入怀,取出一张图来,“大人请看,这是洛阳城防图。”
“嘶!这玩的也太大了吧,去救人又不是攻城!”徐渭心中登时一阵恍然。
他见图上详细标注着金兵的配置,就连王府亲卫的数量也精确到了十位数,城内的建筑布局也画的尤为详细,俨然已经有了后世地图的雏形。
张乾对此图颇为自信,这张城防图他可是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绘好,此时献图,无非是想给上官留个好印象。
“这是你画的?”徐渭抚摸着地图,好奇地问道。
张乾闻言脸上立即露出一丝自得,他向徐渭拱手施礼:“正是,这城中的一草一木皆在图内。”
“咦!这个水井我知道,我见过。”辛弃疾手指地图,发出一声惊呼。
“这地图绘制得着实精妙无比。”徐渭发出一声由衷地赞叹。“不过,要是有比例尺和图例可就完美了!”
“比例尺?图例?”
“敢问大人,这比例尺和图例是什么东西?”张乾闻言立时起了兴致。
“哦!是一种标注地图的方法。”
徐渭有所不知,张乾在临安探事司掌管制图处多年,可以说在绘图一道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如今,比例尺、图例两个名词,显然已经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但张乾毕竟是制图高手,竟隐约觉得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见徐渭不再提起,他却是心痒难耐。
“都帅,请恕下官愚钝,这比例尺和图例如何才能标注地图?”
望着张乾真挚的表情,徐渭也是无奈,“呃!!这…这就说来话长了,改日, 改日我再告诉你。”
徐渭又顿了顿,“张提辖,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好好研究研究,怎的才能把人救出来。”
张乾闻言亦自知失态,只见他向徐渭拱了拱手,正色说道:“卑职有上中下三策,请大人钧断。”
“竟有三策?”徐渭闻言顿时面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辛弃疾拉过一张桌子,他刚刚才将地图平铺在了桌子上,闻言立时转过身来,“张提辖,是哪三策,请快快讲来!”
只见张乾缓缓踱步至桌边,他从茶点中取出一颗杏仁儿放到了地图上,“此处便是天牢,这下策便是召集皇城司的兄弟,趁着守备松懈冲进天牢,把人给劫出来。”
辛弃疾暼了一眼天牢的位置,旋即问道:“张提辖,敢问皇城司在洛阳有多少名兄弟?”
“算上我,有十人!”
“不行,这天牢距王府不远,周边驻守了数百金兵,强行劫狱,胜算极小。”徐渭说着从茶点中取出几粒炒熟的豆子,点在了王府和金兵守卫的位置。
“中策呢?”辛弃疾连忙询问。
“这中策嘛!便是下官去城外寻两位身材相仿的人杀了,找个法子偷梁换柱,再烧一把火,保管天衣无缝。”
“不行!”徐渭和辛弃疾闻言异口同声地拒绝。
“怎能戕害无辜百姓。”辛弃疾又愤然说道。
徐渭看着张乾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不免疑惑起来,“这人挺会吊人胃口,恐怕这下策和中策都是杜撰出来的,上策怕是一早已经想好。”
思及此处,徐渭轻呡下唇,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金国天狼宗高手众多,我重伤之下修为尚未恢复,强行劫狱风险很大。连累无辜百姓亦非侠义之道,还请张提辖快说上策吧。”
张乾闻言微微颔首,仿佛是早就料到徐渭会这么说。
只见他轻抚胡须,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旋即又清了清嗓子,“上策其实很简单,我们早就买通了金国的官员,一条人命一万两银子。”
“什么?”徐渭和辛弃疾闻言身躯一震,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辛弃疾虽然从小在金国长大,祖父也做过金人的官,但他更多的时候是在江湖漂泊,官府的事接触的着实少了。
“这金人才建国多少年,怎就沦落到这种地步?”
张乾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塞外苦寒,茹毛饮血的女真人,怎能抵挡得了这中原的花花世界。”
“如此甚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说着徐渭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和珠宝,这银子是他在临邛赌坊赢得,珠宝乃是当初邛州步军统领李柯所赠。
看着手中的银票他顿时想起了一一。
“等开封事了,我便即刻启程去苏州。”徐渭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张乾瞧着桌上的银票和珠宝喃喃不语,一万两一个人他只是随口说说,捞个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
“敢问大人,这天牢里的可是大人的亲戚?”
“那倒不是,几个月前我们方在秦岭结识。”
“那便是大人财力丰厚,这点钱怕是九牛一毛吧!”
这张乾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渭心中一时好奇起来,便说:“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难道是银票在这不能用?或是不够?”
“那倒不是,卑职自有法子!”张乾旋即又露出一丝苦笑,“不过大人,这桌上的银票和珠宝大概能折一万八千两银子,大人可知道,这么多银子能养活多少人!”
“何况牢中的两人,并非大人至爱亲朋!这银子花的值么?”
徐渭心头一震,难道人命不比钱财重要。
“张提辖此言差矣,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他们虽然不是徐某的亲人,但却与我意气相投。”
徐渭顿了顿又说道:“况且,若非遇上我们,他二人也不会遭此大难,我若见死不救,与禽兽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