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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朦胧,月光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此时,几十名黑衣刺客手持劲弩已将别院紧紧围住。暮色笼罩之下,那一双双眼睛闪耀着摄人光芒,引得一片肃杀之气。
“小子,你记住,今日你们是死于狂妄!”完颜颢冷哼一声,众黑衣人顿时缓步逼近别院。
徐渭和黄楚瑶也是懊悔地紧,谁曾想到这厮竟还有后手。他们虽修为高深,但毕竟血肉之躯,面对几十张劲弩,只得戒备着退回别院。
完颜颢手持短刀迫近二人,他阴冷的目光紧紧锁住徐渭,“小子,在你死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答得好了,便留你全尸,如若不然,本座定将你挫骨扬灰。”
“左右是个死,我偏偏不回答你,你待怎么着?”徐渭在嘲弄的同时,也正思索如何布置阵法带众人逃走。
时间呐!空间呐!这么多人能成功吗?他最多时才传送两人,而此时别院中堪堪有十几人。
完颜颢见他嘴硬如此,神情也不由得一滞,旋即骂道:“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我问你,在青城派潜伏的陈紫阳,你可知他的下落?”
“陈紫阳?”徐渭身躯一震,“他是那姓陈的什么人?莫非是亲族长辈不成?”
“呔!那小子,快说,见过我那孩儿么?”
“咦!原来竟是他儿子!”思及此处,徐渭心中登时有了计较。“原来你是陈道长的父亲,可惜了,可惜!”
“可惜?难不成我那孩儿真是死于你手?”完颜颢手中短刀一挥,旁边的一座石狮子登时被他劈得粉碎。
徐渭见状不禁咽了口唾沫,说道:“前辈好刀法,实不相瞒,我当时修为可敌不了他,杀他的另有其人。”
“是谁?”完颜颢早就怀疑凶手绝非泛泛之辈。只因他派去接应的有数名先天高手。
他们便是遇到自己这层级的高手,也该逃得一个报信儿的回来。因此他曾一度怀疑这是宗门内部倾轧所致。
“我还是那句话,左右是个死,我为什么要说?”
见徐渭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完颜颢一阵气结,“好,好,你究竟如何才肯告诉我真相!”
“很好,这才是求人应有的态度。”未及言罢,徐渭收起碧游剑,转而拉住林一一的纤手。
“我若让你放了我,你必然不肯。不如这样,我与这位姑娘情投意合,只愿在临死之前结为夫妇,若能了此心愿,我便告知你真相。”
“这小子,死到临头了竟还惦记着美色。罢了,便让他临死之前快活快活也无妨。”
思及此处,完颜颢露出一脸不耐烦地表情,“好好好,那你们便快些拜堂成亲。”
林一一闻言大惊失色,她此时俏脸绯红,鲜艳欲滴。
“那怎么行,我们还没父母之命。”
徐渭旋即握紧她的双手,柔声说道:“如今我们命都快没了,还讲那么多繁文缛节作甚?”
黄楚瑶闻言也是神情一黯,“你这小子说的没错,咱们江湖儿女爱便爱了,理会那么多作甚。临死前成婚,嘿嘿,不错!”
林一一闻言更是窘迫,“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怎能如此!”
恰在此时,徐渭却在她手心偷偷写下“有计”两个字。
林一一登时娇躯一震,“好,我们拜堂成亲!”
“来真的?”徐心兰和黄楚瑶闻言皆是一脸讶色。
“大哥,你要成亲?”辛弃疾此时刚刚醒来,见状也是一脸茫然。
徐渭见辛弃疾醒了过来,顿时大喜过望,“当然,贤弟,你快去张罗着准备准备,将咱们的人都聚齐了,可别再掉到水里。”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语气极重,两人对视之下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
徐心兰以为自己这侄子真的要成亲,又见众人性命即将不保,因此便结实地坐在主位。黄楚瑶亦是洒脱之人,她还从未见过这般婚礼,因此兴奋之余倒还有些好奇。
陈式等人找了几块红布,分别披在两人身上。辛弃疾又用和风剑削成了一个盖头,递给一一。一时间众人兴高采烈,仿佛已经忘却生死。
完颜颢见状心中一阵冷笑,“我看你们还能得意到几时!这帮汉人,不可理喻!”
“咳咳!”只见辛弃疾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吉时将至,请诸君安坐,以待正礼!”
陈式等人闻言立时席地而坐,辛弃疾又将徐渭和林一一推到徐心兰和黄楚瑶面前,此时众人都已解下兵刃,仿佛是真的在用心地举办一场婚礼。
有匪君子气翩翩,朗若高阳在云端。
渊淳岳峙惊才艳,皎如玉树临风前。
佳人葱心凝玉颜,芳华窈窕步金莲。
姿容婉约美韶许,莞尔一笑倾城欢。
辛弃疾也在用心地扮演司仪,而在场的除了他、徐渭和林一一之外,其他人都并不觉得这是一场戏。
“相敬如宾,各尽其礼,家和事兴,不变不易。”
“新人,一拜天地……”
林一一身躯一震,心中惊道:“难道真的要拜吗?也不知徐大哥使得什么计策,罢了罢了!”
徐渭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异样,他轻轻触碰一一的手掌,用指尖点了两下。
一一此时心乱如麻,如何能识得其中的含义。只不过,她觉得若是真的要死在这里,能与徐大哥在死前结为夫妇,也是好的。因此,便不再犹豫,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辛弃疾旋即又喊。
这一次,两人毫不迟疑,朝着徐心兰和黄楚瑶躬身行礼。
“好…好!”这两个被蒙在鼓里的长辈还不明就里地喝彩。
只不过,这第二拜起身之时,徐渭却已然看到周围的黑衣人放松了警惕,大多数举起的弓弩已暂时放下。
谁也不想做煞风景的事!
“夫妻对拜……”
机会来了!辛弃疾这句话尚未说完,徐渭闪电般从扳指中取出数道阵旗,“嗖嗖!”
他早就瞅准了位置,因此眨眼之间便完成布阵。徐渭元气微动,碧游剑嗡的一声瞬间插到阵眼之上。一道白光闪过,原本热闹的婚礼现场竟变得空无一人。
完颜颢双目圆瞪地立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徐渭,我必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