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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中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从九幽深渊涌出一般,裹挟着青苔散发出来的浓烈腥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直扑众人面庞。戚福紧紧握着手中那微弱的火折子,跳跃的火苗所形成的光圈,映照出众人脚下相互交织、重叠的黑影。
汪叨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地瘫靠在湿滑无比的洞壁之上。他肩头原本用于包扎伤口的布条,早已被泥水浸透,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褐色。此刻,他每一次沉重而急促的喘息,都会在这狭窄的石壁之间撞击出一连串细碎的回音,犹如鬼魅在耳边低语。
雷霸粗壮有力的大手紧握着刀柄,用力地碾压着地洞粗糙的墙壁,迸发出点点火星。这些火星四溅开来,其中一些恰好落在了戚福已经染上鲜血的袖口处,瞬间冒起一阵青烟。雷霸瞪大双眼,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咕咚声,急切地问道:“少爷当真要留下来吗?”
就在此时,地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响动,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听起来就像是城卫军整齐的脚步声正从上方缓缓走过,给在场的每个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戚福毫不犹豫地反手将火折子猛地塞进雷同的手掌心,同时用尽全力推搡着身旁的几个人,焦急地喊道:“快走!快离开这里!”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头顶上方骤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紧接着,大量的土渣如雨点般簌簌落下,纷纷扬扬地掉进戚福的衣领之中。
受到如此惊吓,雷同一个踉跄向前迈出半步,手中的火光随之剧烈摇晃起来。在闪烁不定的光芒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里面迅速升腾起一缕缕鲜红的血丝。此时此刻,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与纠结之中——究竟是应该听从戚福的命令,赶紧带着其他人先行逃离;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坚持要带上少爷一同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呢?
汪叨猛然伸手,死死地扣住了雷霸粗壮有力的手腕,由于用力过度,他的指节处因为紧绷而泛起了一片青白之色,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青筋凸起。
\"让让你家少爷咳咳咳千万别犯傻!\" 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喉头汹涌而上的血沫给硬生生地截断了。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汪叨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戚福接下来想要干什么呢?毫无疑问,戚福此刻这般决然地留在这里,一定是为了给自己争取逃离的时间,好让自己能够安全脱险,而他则选择独自一人留下来断后。
就在这时,雷霸突然一个矮身,将汪叨稳稳地背在了背上。只见他身形矫健如豹,背着汪叨在狭窄崎岖的洞穴通道内快速穿行。腰间的长刀不时与石壁摩擦碰撞,迸发出点点耀眼的火星,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流星一般。
另一边,戚福迅速地反手又点燃了一根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照亮了他那张坚毅而决绝的脸庞。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雷霸和汪叨渐行渐远,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时,洞穴里原本清晰可闻的滴水声也逐渐被两人纷沓杂乱的脚步声所掩盖。戚福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用牙齿撕开自己衣服的下摆,然后紧紧地缠住了受伤流血的手指。当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冰冷潮湿的洞壁时,那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想到雷霸已经成功带着汪叨离开了这里,戚福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身上的负担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硝烟弥漫,浓烈的血腥气息如恶魔般在营帐内肆意盘旋、萦绕不散。小象国王那双原本沉稳有力的手掌紧紧握着一只精美的木酒樽,此刻竟因过度用力而使得这樽身开始发出细微的龟裂之声,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营帐之外,狂风裹挟着飞扬的尘土滚滚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那些刚刚经历过一场场惨烈厮杀后被抬回营地的伤者数量众多,他们的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宇寨已退回!\" 跪地的斥候气喘吁吁地报告着战况,但话还未说完,只见小象国王猛地一下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身上厚重的甲胄与面前的案几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瞬间将案几撞得歪斜了半角。
他那紧握酒樽的五指骤然收拢,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攥在手心里一般。酒液混合着破碎的木屑从他的指缝间缓缓渗出,一滴滴地流淌而下,最终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污渍,并不断向四周扩散开来。
一直静立在一旁的驻拉低垂着头,目光紧盯着那团逐渐扩大的污渍。他紧绷的喉咙微微滚动,喉结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面上下滑动着。与此同时,一根根青筋如同狰狞的小蛇一般,顺着他的脖颈迅速向上攀爬,直至延伸到耳后。
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声音尖锐而凄厉,划破了这片凝重压抑的氛围。小象国王闻声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由于动作太过迅猛,甚至不小心碰倒并扫落了桌上摆放的各种杂物。
那些被扫落的物品在地面上跳跃翻滚着,最后纷纷落入驻拉的瞳孔之中。然而此时,这些物体却在他的眼中急剧缩小,仿佛变成了一根根细若针尖的芒刺,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弦。
这位年轻的君王此刻就像一头被困在铁笼中的受伤猛兽,急需找到一个出口来宣泄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同时也迫切地想要重新找回内心失去的平衡。
“四百七十三……”小象国王那咬牙切齿般地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之中硬挤出来一般,其中还夹杂着丝丝血气。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只见那双坚硬无比的铁靴无情地碾碎了满地的杂物,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就在此时,驻拉只觉得自己的右肩处猛地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小象国王的大手已经深深地陷入到了他的皮肉之中。驻拉强忍着疼痛,抬头望向眼前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近乎扭曲的面庞,尤其是那对近在咫尺、闪烁着赤红光芒的双眼,更是让人心惊胆寒。与此同时,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口中喷出的唾沫星子飞溅到了自己的喉咙之间。
“你这个家伙居然教唆本王动用兵力去踏平応国,但是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群饭桶竟然如此不中用!”小象国王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此刻,营帐之外的风声突然间变得急促起来,犹如恶鬼哭嚎一般。狂风呼啸而过,将火盆中的炭火吹得四处飞扬,扬起一片灰蒙蒙的碳灰。
然而,尽管遭受着这般剧烈的痛苦和责骂,驻拉依然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声咽回肚子里。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衣服的缝隙当中。但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如同磨刀石那般沉稳冷静。
“大王您可曾见过在秋猎之时的山猫吗?”驻拉不卑不亢地说道,“即便是一只饿了整整三天的困兽,当它奋力扑向兔子的时候也有可能会失手抓空。更何况我们的军队一路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地奔袭至此,如今就这般轻易地下定结论恐怕还是为时过早啊。”
说话间,驻拉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小象国王紧紧握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只见其指关节已然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了一层惨白之色,但他仍然毫不退缩地加重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宇寨不过只是凭借地势险要才得以坚守罢了,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骄傲自大的士兵们必然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这场战争原本就应该像是一把迟钝的刀子慢慢地切割坚韧的牛筋一样,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小象国王原本紧握着的手突然松开了,毫无防备的驻拉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前冲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木柱之上。
就在他的脸颊擦过那坚硬的木柱之际,一声来自君王胸腔深处的冷笑,如同闷雷一般滚滚而来。
这冷笑混合着远处伤兵断断续续的哀嚎声,仿佛一把迟钝的锯子,在他的骨头上来回拉扯着,令人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才回到宇寨的苟洪,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见一名手下的小将匆匆赶来禀报:“大人,方才有人突袭!”听到这个消息,苟洪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寒光四射。
手中的刀锋一闪而过,无情地划过了小将的脖颈。
刹那间,温热的鲜血化作一团血雾,飞溅而起,其中几滴甚至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苟洪的眉骨之上。
这些血滴又顺着他高耸的颧骨缓缓滑落,形成了一道道犹如狰狞泪痕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