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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查尔斯。”亚瑟叫住一旁路过的查尔斯:“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好的。”查尔斯将手中的箱子递给杰瑞“那我先和你们去。”
三人骑马走出营地后,查尔斯询问起这一趟出去的目的:“我们去哪里?”
“找个新地方扎营。”亚瑟有些闷闷不乐。
“又要换地方了?”
“我们必须这么做,而且要快。早在瓦伦丁的纷争之前,我们就快把运气耗光了。”
“啊,听起来不太妙啊。”查尔斯感叹起来。
“我们杀死很多警察,还杀死了不少康沃尔的人。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现在的藏身之处。”
“我路过了瓦伦丁,你们在那里可真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周路插话进去:“我在那里至少看见几十具尸体,都把警局大门堵上了。”
“好吧,至少短时间,我们是回不去那里了。”亚瑟想起了,自从出了雪山后,达奇的一系列决策和行为,让他也有一些不满。
“所以我们要继续往南走?”查尔斯询问回正题。
“嗯,那地方叫露珠莓河,达奇让我们去那里探探。确认那地方适合避避风头。”
马蹄铁磕在露出地表的岩石上,溅起的碎屑惊散了路旁的蜥蜴。三人正沿着布满车辙的驿道继续向南行进。
\"行侠仗义的牛仔?\"亚瑟突然冷笑出声,惊得座下“博阿迪西亚”打了个响鼻。他扯开领巾露出泛红的脖颈,那里还留着瓦伦丁大战后的擦伤。
\"他说我们在建造新世界。\"亚瑟掏出酒瓶猛灌一口,威士忌顺着胡须滴落,\"用抢劫来的金币?用无辜者的鲜血?\"酒瓶被他砸向岩石,惊起满树飞鸟。
“你从未和我说起这些。”周路表面皱起眉头,眼底却有一丝藏不住的喜悦。
\"因为每次我想说,达奇就会提起黑水镇。\"亚瑟扯动缰绳让马匹继续前行\"说我们失去了伙伴,说我们需要团结\"他的喉结在伤疤下剧烈滚动,\"可他最近和迈卡走得太近了。\"
\"达奇说他有进取精神。要我说,迈卡就像得了狂犬病的郊狼,而达奇偏偏要把腐肉喂给这种畜生。\"
亚瑟盯着汩汩流淌的河水突然说道:\"知道我现在最怀念什么吗?当年我们抢完邮车,达奇会把大部分钱分给途经的拓荒者。\"
\"我们就真成草原上的兔子了。\"亚瑟摸出最后半根雪茄,火柴划亮的瞬间,周路看见他眼底跳动着某种濒临破碎的东西:“我们不过是一群卑劣的罪犯。”
“是的……我们就是……”查尔斯查尔斯的话被河风撕碎在潮湿的空气中。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缰绳上的结——那是用奥格拉拉部落的方式打的平安结,皮绳边缘已经磨出毛边。
\"在驿站马车\"亚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伤疤在领口下若隐若现,\"我按住那个家伙时闻到他外套有奶腥味。他挣扎着说妻子刚生产完,口袋里还装着没送出去的银汤匙。\"
查尔斯的马突然驻足。三十英尺下的河滩上,七八具麋鹿尸体正被湍流冲刷,犄角上缠着带刺铁丝网——这是康沃尔公司扩张领地的标记。
\"至少你放他走了。\"周路忍不住开口。
\"然后迈卡血洗了那里……\"
一阵沉默后。
“以前只要我们躲得够远够久,问题终于就会消失,毕竟这个国家很大。”亚瑟还是忍不住打开话匣子,毕竟最近的一系列遭遇让他压力山大,他需要和人倾述:“但现在……有平克顿,又有酬劳更高的赏金猎人。”
“我开始没有把握了。”亚瑟第一次在同伴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无助。
呜~
亚瑟的坦白被蒸汽汽笛撕成碎片。一辆火车行过,钢铁巨兽的嘶鸣刺穿云层时,火车车轮敲击铁轨的声响像在给荒野钉上棺材。
列车尾部的煤水车抛洒出燃烧的余烬,焦土上留下蜿蜒的钢铁爪痕。
周路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呛人气息,恍惚间看见游戏结局里亚瑟倒下的山坡,此刻也正被铁轨一寸寸剖开胸膛。
当最后一节车厢消失在三人视野中,铁轨仍在余震中嗡嗡作响。远处一只瘸腿的郊狼从藏身的岩缝钻出,舔舐着枕木上黏着的野牛油——那是特制的铁轨防腐剂。
\"1899年的美国,\"周路突然开口,\"还剩最后十三处未被铁路贯穿的河谷。\"
周路的手指向天际线,隐约可见热气球漂浮在远方——铁路公司的先遣队正在绘图。
“一但这些铁路被彻底贯穿,东海岸文明世界的人员和物资就能以极快的速度源源不断送来这蛮荒的西部。我们终将会输给文明。”
又是一阵沉默。
马蹄踏碎溪床龟裂的泥块。所谓的露珠莓溪不过是条龟裂的沟壑,几丛枯萎的浆果树,像被濒死的拓荒者伸出的手。
亚瑟一脸嫌弃:\"离驿道不到两百码,运煤车的煤灰能直接飘进炖锅,这里太不隐秘了。\"
“而且下雨也会是个大麻烦。”查尔斯也表示认同。
“好吧,那我们再四处找找吧。”亚瑟做出决定。
“我倒是知道这附近有个不错的落脚处。”周路不想再耽误时间,打算直接带两人克莱蒙斯看看。
龟裂的河床如同巨蛇的鳞片。三人行进间,忽然听见查尔斯低沉的喉音:\"喂,那边有东西。\"
查尔斯手指着一个方向:“看到了吗,那边有个人倒在那里。”
几十码外的河湾处,十几只秃鹫像黑袍修士般簇拥着某具阴影。它们漆黑的翅膀在热浪中掀起阵阵腐臭,喙部沾着的碎肉随着争抢的嘶鸣簌簌掉落。
亚瑟的匈牙利混血马\"博阿迪西亚\"突然扬起前蹄,鼻孔喷出灼热的气息——动物总能比人类更早嗅到死亡。
三人策马逼近时,秃鹫群腾空而起,油亮的羽毛掀起一股腐臭味擦过三人。被啄食得残缺的尸体仰面陷在淤泥里,肿胀的腹部将制服铜扣崩开,露出三个呈品字形分布的弹孔。凝结的血浆在黄褐色制服上晕染出诡异的紫罗兰色,而最刺目的是眼眶——那里只剩下两汪混着脑浆的血窟窿,边缘残留着锯齿状的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