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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站久了。邹幽幽开始渐渐感受不到自己脚的存在。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在九黎人的一声一声吟唱声中慢慢迷失了自己。
祭台上的九黎人拉开双臂,开始跳起了一段舞蹈。那巨大的圆月,肉眼可以见的变成了猩红色。直到猩红的颜色笼罩了整个祭台,也笼罩了乾荒。他那半个露在外面的手臂此刻仿佛血液般的纹路爬满了整条右臂。
看到这个场景邹幽幽还是忍不住地屏住了呼吸。
“请——神!”乾荒身边的九黎族长老大喝道。话音刚落乾荒周身燃起了猩红色的火焰光芒,那些火焰烧着烧着变成了黑色的光芒,收缩在了他的身体四周。
“是玄冥的印记。”长老皱眉,眼神中露出些担忧。长老一步上前,想要试图阻止眼前的少年。乾荒摇了摇头,艰难地示意继续。
台下的邹幽幽对台上的一举一动看的不是很真切,倒是她看到了此刻乾荒的身后正隐隐约约漂浮着一个巨大的影像。
这是什么呀?邹幽幽眯起了眼睛,想把那虚影看得真切一些。人?乌龟?还有蛇?怎么回事,是她自己的幻觉吗,那虚影中的人怎么似乎还冲自己笑呢。
邹幽幽一个激灵。此时在她的这副身体之内,在一片混沌之下,有两颗星辰被点亮了。
或许感受到了台下之人的变化,乾荒慢慢地将头转向了邹幽幽所站的一侧,抬起了左手。因为他的举动,整个祭祀活动停止了下来。身后的长老早就满头汗了,正好可以喘息一下。他凝视着台下的邹幽幽,一动不动。
众人被乾荒的眼神牵引,一同看向原地的邹幽幽。此刻的她双眼放空,望向天空。众人看不出所以然,但是在乾荒眼中,可以看到从邹幽幽的双目中射出的力量直指天际,澎湃汹涌。
乾荒内心忍不住的跳动,自问道,他究竟是何人?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一人一蛇一龟也正疑惑地看着邹幽幽。
也就在他们疑惑的须臾,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天而降,将这虚影困于原地。虚影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乾荒右臂的纹路就越是深。直到自己无法摆脱后,虚影里的那个人影开始狠狠地瞪着邹幽幽,随后暗淡,虚弱。
与此同时,众人到天地间传来了野兽般的咆哮声。
“不好!”大长老叫道,“快让仪式结束。感觉姬少要受到反噬了。”。
刚才一旁停下的九黎人,再次舞动了起来。舞步比刚才快了不少。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舞蹈越快,乾荒身后的虚影能量越大。
乾荒的脸上慢慢露出了艰难之色。他不明白今日的祭祀和以往的有什么不同,如果说变数的话,在场的唯一变数就是邹幽幽。
乾荒低头看着自己手臂的纹路。这些纹路从出生开始,每五年在他生日那一天这些纹路都会自动增长一次,自己的祖父,也就是黄帝。在他五岁的那一年,黄帝第一次看到他手上生长的纹路时,便开始对他冷漠。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随后黄帝便下令让父亲将他带到了遥远的东极之地,交给了叔父少昊来教养。
而今日是他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没有在五年生日之期的时候纹路疯狂增长。想到这里,乾荒艰难地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邹幽幽,这一会儿邹幽幽没有在望天了,而是在呆呆地看向他的身后。
所有他身后是有什么?连他都看不见的东西吗?乾荒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就和当年祖父对他突然的冷漠一般。
终于舞蹈落下帷幕,乾荒的右臂上赫然比先前的纹路又长出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多了两个圆形的小印记。
大长老慌张地跪拜在地,嘴里说着自己都安排妥当,不知今天出了什么岔子之类的话。
乾荒摆了摆手。他知道今日的原因和他们无关,而真正有关的人此刻正在台下。
“把邹屠幽带上来。其余的人都下去吧。”。
邹幽幽被带上祭台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模模糊糊的一个状态。她可以听到耳边的声音,也似乎可以看见,但是她就只是知道,她无法思考。
当她站在乾荒面前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乾荒的右臂,这一次她没有在看他的肌肉线条。而是盯着那些诡异的纹路。
“你在看什么?”乾荒问话的时候,还刻意地向邹幽幽走近了几步,走近后将手臂抬到了邹幽幽的眼前。
而邹幽幽更是下意识地举起了手,用手指尖去触碰那些纹路。这些纹路所长的皮肤明显温度比其他地方高了不少。
乾荒没有想到邹幽幽会直接上手,虽然感知上一惊,但是脸上还是没有露出任何神情。他任由邹幽幽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行走。越发好奇眼前这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其实邹幽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在摸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些纹路好生熟悉。特别是在她看见了纹路的终点,那两个新的圆形印记。
“星辰?”邹幽幽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说完她闭上眼睛,从指尖可以感受到这两个印记和她身体深处的星辰的呼应,就是刚才点亮的那两颗。
“你方才说了什么?”乾荒问道。
邹幽幽没有睁开眼,而是沉溺于感受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乾荒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之前每次纹路生长的地方都会疼痛不堪。可是,刚才邹幽幽摸过的地方,疼痛感渐渐在消失,还有些许冰凉之感。
而邹幽幽,在触摸了乾荒的印记之后,身体里那两颗刚被点亮的两颗星辰似乎看上去更亮了。
天上的盘旋的鸟儿都飞走了。直到只剩下台上的乾荒和邹幽幽和台下的大长老。大长老不敢吱声,只好默默地等待。
许久,邹幽幽终于睁开眼。神智也恢复了不少。这灵台一清明,她立马收回了手。而乾荒也睁开了眼睛。原来不知何时,他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站在祭台上,此刻天上的两颗星辰也异常的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