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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刑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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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到底是怎么回事?”006叹了一口气:“系统的视角也是随着宿主的,宿主看不见的事情,我们也看不见啊。”

温鹤扬嘴角抽了抽:“那你们系统还真是没用。”

006:“……”被骂了,但是事实,它能怎么办。

温鹤扬坐在座位上,手里被刑堂长老邢峦塞了一杯茶。邢长老和青云宗的其他人长的都不太一样,青云宗的弟子们大多如宗门名称一样,淑人君子、才貌双全,如青云般质性高洁。

而邢长老却生得豹头环眼,衣服破破烂烂,也遮盖不住全身虬结的大块肌肉,身高九尺左右,坐在哪儿就像一座小山,灰白的发须乱糟糟的,只有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藏在浓密的眉毛下,盯着人看得时候,就如同鹰隼盯着猎物一样,让人几杯发寒。

邢长老是开宗始祖青云子的师弟,按辈分,温鹤扬还得叫他一声师叔祖,不过邢长老向来不在意这个,说是师叔祖把他叫老了,只让大家叫他邢长老便可。

“邢长老……”温鹤扬将茶杯在手里拿了一阵又放下,抬头朝上座的邢长老看去。

邢长老的打扮,说是乞丐都有人相信。他“嘘”地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嚼了几下,“呸呸呸”地将茶叶吐回杯子里。

006:“咦~他好恶心。”

温鹤扬垂下眼眸,深表赞同。

邢长老又如法炮制地喝了几口茶,这才开口:“把少宗主叫过来确实有些不应该了,不过恰好你在那儿,犯事的人里又有徐灿,所以委屈少宗主在我这儿坐一会儿了。”

温鹤扬眉目疏淡,敛着一双炫目的狐狸眼,整个人倒显得谦和温润,气息温凉:“无事,邢长老快些审案,我好带小师弟回苍灵峰。”

他们的对话明明白白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楚风激动地抬头,牵扯到脸上的伤,呲牙咧嘴的,表情甚至扭曲滑稽:“少宗主!明明是徐灿先打人的,凭什么就放过他了。”

徐灿是铆足了劲打的,楚风被揍得尤其惨,一张脸原本还算俊俏,此刻却肿得像是猪头一样,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

温鹤扬还没开口,邢长老就先放下茶杯,粗犷的声音响起:“打你?没把你打死都算好的。”

楚风一窒,其他人也抬头看向邢长老。

邢长老继续说:“我每次带课业的时候,都说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学了术法就不愿意炼体,总觉得法术、剑术就能够保证你完全不受伤,结果呢,让人家按着面门暴打,还打成猪头三,很得意吗,还‘他先打我~’,你们一个个的可真有脸,看看人家徐灿,打完了脸上也没有伤,人家每天早上卯时就起来练功炼体,你们呢,每天早上不到课业时间都找不到人!”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到‘他先打我~’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地撇着嘴,翻着白眼,要多丑有多丑,要多欠有多欠。

一大段话说的楚风几个人是无地自容,而徐灿还在情况外,愣愣地抬头看了一眼邢长老,又转而去看温鹤扬。

温鹤扬此时正在和006聊天。

006:“好家伙,你们青云宗还有这种人呢,可真6”

温鹤扬也没想到:“不对啊,我上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他绞尽脑汁回想上辈子稀里糊涂的记忆,但怎么也没有邢长老这号人物的印象,按理说这么“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的人,不可能不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那个时候在青云子的带领下,一个个的都是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哪里有这种性情中人的存在。

回忆无果,温鹤扬也就放弃了,这个世界上连系统都有了,重生之后有点偏差也不算稀奇事。

楚风本就青青红红的脸色更加缤纷,他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徐灿:“宗门规矩,不可私自斗殴,他先打了我,难道就一点惩罚都没有?”

不等上座两个人说话,楚风的跟班之一就抢先回答:“就是,这个家伙进了膳堂就不看路,直接把楚风少爷撞倒了,那饭菜都撒了一地,好多弟子都看着的。但他就敷衍地道了,就想不管不顾地离开,我门不过是把他拉住理论了几句,他就直接朝着楚风少爷打了过来!”

楚风忙不迭地点头。目光中隐隐带着嘲讽向徐灿看去。

冲动啊,接着打我啊,那些话不仅没有弟子敢说听到,就连你,怕是也不敢直接当堂说出来吧,为了你师兄的脸面和尊严,你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我挨了一顿打又怎样,你可是要进刑堂的!

刑堂是整个青云宗弟子又爱又怕的地方,刑堂独立于青云宗的几大峰,主要掌管宗门的刑罚科处,凡是触犯了宗门规矩的,都会被带入刑堂,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不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但同样的,能进刑堂的弟子,那都是万中无一,必须修为出类拔萃的同时,品性也得极其端正,毕竟掌管风纪,别的弟子也是对其分外尊敬,地位隐隐也要高出许多来。

邢长老又喝了一口茶,“呸呸呸”地吐了几声,然后问徐灿:“他们说的是这样么?”

徐灿跪在地上,膝盖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地砖的寒意止不住地往骨头缝里沁入,冰凉刺骨。他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软肉中,他却丝毫察觉不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攥紧了,一滴一滴地淌着血。

他所仰望的人,在别人口中竟然那般被侮辱调笑,然而自己却毫无办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好像回到了当初父母被狰狞的魔物杀死的时候。

他的声音沙哑,思绪凌乱,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颓然地点了点头。

那些话,他怎么可能说出口!

温鹤扬端坐在上首,只是目光低垂,落在弯着脊背的徐灿身上,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框洒进来,空气中的微尘上下翻飞,颇有几分菩萨低眉的感觉。

“徐灿。”温鹤扬的声音响起,如同清冷的泉水,“抬起头来。”

徐灿抿了抿唇,依言抬头,撞进了一轮如太阳一般灿烂的琥珀色眼眸。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览无余,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但又舍不得。

“我再问你一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目无法纪、不友爱同门,咄咄逼人、无理取闹,出手伤人……”温鹤扬拉长了语调,“性子这般野,逐出师门也不为过吧。”

“师兄!”徐灿瞳孔紧缩,张嘴叫出了声,两人僵持,最终徐灿还是点了点头,默认了楚风的指控。

温鹤扬怎么看不出这个家伙在嘴硬,看着他即使丢掉半条命也要把真相瞒着的样子,温鹤扬心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无名怒火,振袖起身,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随便你,不说就算了。”

路过徐灿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弯腰伸手勾住了徐灿的下巴:“我的师弟,还没人能欺负的了,你们说的话,以为我当真不知道?我只是得了心疾,不是瞎了、也不是聋了。今日,你们大可以试试,谁敢叫徐灿在刑堂走一遍,我定要他受百倍千倍不止。”

他这句话虽然是看着徐灿,但却是对楚风和他的跟班们说的。

明明语气温柔,带着一股独有的韵味,可楚风听在耳朵里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徐灿感受着抚在自己下巴上微凉的手指,目光灼灼地盯着温鹤扬那双上挑深邃的狐狸眼,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细碎的光,眸中柔意轻泛,却又透着无限的阴狠和森寒,似笑非笑,叫人沉沦。

温鹤扬勾了勾唇角,放开徐灿,给邢长老丢下一句“按规矩处理即可”,便离开了刑堂。

刚出门,便看到了不远处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