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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谈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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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才子佳人、门当户对的故事,只是两个穷苦人家出生的人,彼此吸引,互相靠近,又互相温暖的故事。

那个时候,点茶婆婆还是点茶姑娘,每天在洛州城郊支着简陋的茶摊,卖点茶水和自制的糕点,供来来往往的远行人解渴充饥。

那个时候,货郎还是货郎,每天挑着扁担,来往附近几个城池买卖货物,每次路过茶摊,都要点上一碗大叶茶,然后再买一份糕点,留着路上吃,然后在傍晚回来的时候,给点茶姑娘带一份礼物。

有的时候是簪子,有的时候是手绢。

一来二去,点茶姑娘总会盼着天晴,因为天晴的时候,货郎就会经过她的茶摊,货郎也会盼着天晴,因为天晴的时候,他就能路过点茶姑娘的茶摊。

再后来,两人成了亲,有了孩子,货郎用攒下的钱在洛州城里盘下了这么个小摊,点茶姑娘的生意就搬来了这里。

两人只生了一个儿子,货郎说“儿多母苦”,舍不得点茶姑娘这么辛苦。

慢慢的,儿子长大了,可货郎的身体却因为年轻时四处奔波而落下了病根,吃药扎针都不见好,最后还是丢下母子两人,撒手人寰了。

而那个时候,点茶姑娘才堪堪长成点茶妇人。

于是点茶妇人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儿子同父亲一样,身强力壮有一身的力气,四处干活补贴家用,母子两个倒也过的宽裕些。

儿子长大,娶了媳妇,又生了孩子,点茶妇人也变成了点茶婆婆,他不想打扰儿子儿媳一家,于是便守着这个茶摊,每天在这里坐上一天,傍晚了再回到家里,也算不给儿子添麻烦。

点茶婆婆坐在板凳上,说起过去,便是满眼的幸福和怀念,叫旁观的人看了都觉得心头一暖。

“爱……那你怎么知道你对货郎的感情就是爱情呢?总是和同一个人接触,很可能会把那种好感误认为是爱情的吧。”温鹤扬不解,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听点茶婆婆的故事,好像每天和货郎见面,你送我一碟糕点,我送给你一份礼物,这就算是爱情了吗?

点茶婆婆摇晃着脑袋,头上的大红绢花跟着一晃一晃的:“爱啊……爱怎么能说得清呢,想见他的每一天、想要靠近的冲动、每次路口来一个人我都第一时间想到他,怕他饿、怕他渴,怕他受伤……”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是这些好像都词不达意,温鹤扬还是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

“可是,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他能够成长,能够独立,能够自己去做想做的事情吗?”温鹤扬回忆起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的描述,说真正的爱,是相互成全。

点茶婆婆却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克制不住的才叫爱,如果一个人对你时刻保持清醒、克制,那都不叫爱,爱情,从来都不是清醒理智的。”

温鹤扬似懂非懂,总觉得点茶婆婆说的与他知道的完全不同。

“那么离别呢?”温鹤扬想起了早逝的货郎,死亡对于凡人来说就意味着终结和永别,可点茶婆婆提起货郎的时候,却不见任何悲伤,反而年近古稀,提起货郎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里,还是填满了爱和甜蜜。

点茶婆婆笑得更开怀了:“年轻人,分别是我们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但若是换一个角度,分别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呢,毕竟,从分别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期待着重逢的时候了。”

就像她每天早上摆摊的时候,都仿佛能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对她说:“姑娘,来一碗大叶茶,再来一份蒸糕。”

或许等她百年之后,一抬头,真的会有熟悉的人,在不远处等着她吧。

只要想到死亡是和爱的人重逢,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温鹤扬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却无法平静内心的纷乱,他的胸口仿佛装了一团横冲直撞的气团,想要寻找一种解脱,却依然被纷乱的思绪所困扰。

念一的话犹在耳边——

多欲为苦,生死疲劳,放下我执,方为自在。前路万般好,有缘的人,自会再相见。

他思绪混乱地告别了点茶婆婆,刚回到吉祥楼,清净水就神色慌乱地找到了他:“少宗主,倾秋他们遇到了麻烦,求救信号发过来了。”

温鹤扬接过他手里的宗门令牌,这是他们每个青云宗人都有的身份象征,同时还有传递信号的作用,此刻令牌的背面灵力波动,隐隐约约亮出一行小字——

天河郡,速援,曲倾秋。

温鹤扬拿出自己放在乾坤袋里的令牌,果然也发现了同样的求救信号。

“天河郡……”他思考了片刻,对清净水安排道,“我们现在立刻赶过去,既是驰援,那便乘法器过去。”

清净水点点头,带着三个小家伙去收拾东西了,三个小家伙也乖的很,一路上不吵不闹的,一直跟着大部队走,也不喊一声累。

被晾在一边的徐灿却垂着头,浑身散发着狠戾淡漠的气息,深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翻滚着炽热的波涛。

可在温鹤扬瞥来的时候,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乖的像是小绵羊,脸色苍白,眼角泛红,祈求般望着他。

温鹤扬心里一颤,移开了目光。

徐灿失落地垂下眼眸,潮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也遮住了眼底惊人的欲望和疯狂。

“到了天河郡不要乱跑,跟紧清净水。”冷清的嗓音传来,徐灿猛然抬头,在发现温鹤扬故意避开他的目光时,红着眼睛露出一个笑来,可怜巴巴的。

天河郡是中州大虞朝西北部的一个行政区域,大虞朝实行郡、州并行,大小划分都差不多,但郡是直属大虞朝廷管理的,而州是层层分封下来的。

温鹤扬一行人乘坐了小型的白玉舟,体型小、速度快,比此前的飞舟更加颠簸,所以等晚上到天河郡郊外的时候,温鹤扬的脸色已经白的近乎透明,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一样。

“师兄,你还好吧……”徐灿看见温鹤扬跳下白玉舟的时候身形踉跄了一下,于是赶紧上前想要搀扶。

可温鹤扬却避开了,走到清净水的身边,身形颀长,五官本就透着一股冷意,上翘的狐狸眼此刻没有一点温度,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徐灿伸出的手僵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眉宇间带了一丝阴沉。

“这里应当就是天河郡了,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清净水感受到徐灿投来的视线,一股寒意迅速席卷全身,他不动声色地往梦云和梦秋的身边凑了凑,片刻后,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才消失。

梦云和梦秋姐妹俩紧紧拉着手,有些害怕地看着面前高耸的城墙。

“师尊……这个城镇,怎么这么黑呀。”梦云作为姐姐,胆子到底要大一些,她捏了捏妹妹的手,虽然自己也害怕的要命,却不忘安慰自己的妹妹。

一轮明月在淡青色的夜空中悬着,远远近近的顶瓦上洒落一层如霜似雪的月光,天河郡的城墙高大厚重,在漆黑的夜里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原本该是通宵守卫的瞭望台,此刻也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个生人的气息。

城门紧闭,偶有寒鸦从背后远处的林子里惊起,凄厉地叫唤着,为原本就寂寥的夜徒增几分诡异。

郊野的风在耳边呼啸,带着一种诡异的声音。他们望着死气森森的城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划过。

“看来走城门是行不通了,翻进去吧。”温鹤扬迅速决定,曲倾秋传来的求救信号,定位就是在天河郡,而就在他们刚才站到了城门外时,令牌上的灵力突然在最后一次爆发后停止了闪烁。

这说明,要么那些人被杀了,要么就是,被隔绝了所有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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