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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百里渊最终没有留下来吃饭。
后来有一天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林海和宋亚来药铺走了一遭。
林海亲自给她把过脉之后,开了几副药,说了几句关于矿上的事情,随后便起身告别离去。
他们这一趟行程匆忙,如同一阵风般转瞬即逝,但宋亚那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在让人看来却过分直白的眼神,让叶青圆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叶青圆洗漱完毕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凝视着紫菀忙碌的背影,轻声说道:“你跟我许久了,可我竟不知你今年多大了,说来实在是惭愧。”
紫菀听闻此言,手中挑动灯芯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答道:“年龄不过是个数罢了,娘子您知不知的,又不会让它多一些或少一些。况且,如果您不知道,我不就可以在您面前装下小姑娘,惹您多心疼心疼?”
“你呀你,我才刚说了一句话,你就说出一堆歪理来。我看我是越来越管不住你了,干脆将你送给别人家好了!”叶青圆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紫菀向来心思聪慧,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咻地红了脸,她垂下头去,动作轻柔地拿起剪子,仔细地剪掉那已经烧得发黑的灯芯,娇嗔道:“娘子就会拿奴打趣。”
见她听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叶青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你觉得宋大夫这个人怎么样啊?”
“奴与他不过才见几次面而已,彼此之间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实在算不上熟悉。” 紫菀老老实实地回答。
“倒也是。”叶青点点头,表示赞同。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矿难,她们恐怕根本就不会认识宋亚。
叶青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很是认真地分析道:“不过我看他生得高大挺拔,五官也端正,单从外表来看,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呢!要不……要不……”
紫菀听到这里,心知自家娘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连忙走上前去,轻轻地扶着叶青圆躺下,柔声道:“娘子,您还是赶紧歇息吧,莫要再为这些事情烦心了。”
时光荏苒,眨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叶青圆的手臂又好了许多,于是她开始着手教人刺绣一事。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办,因为有现成的师父和现成的场地。
&34;叶大夫,我们来啦!&34;
张翠花和刘巧娘领着一群有意愿学习刺绣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年龄各异,但多数是已嫁作人妇的女子,少有待字闺中的姑娘。
不过,最让叶青圆意外的是,这些人中竟还有一名梁显的少年。
起初,叶青圆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怔。毕竟在大秦,极少有男子愿意学刺绣。
&34;小郎,你真的要跟我学刺绣?&34;叶青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大约十四岁、衣着破烂的少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或许是由于长期的食不果腹,梁显看起来比同龄人要矮小瘦弱许多,个头甚至还不及叶青圆的下巴,身躯单薄得宛如一张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在地。
&34;嗯。&34;梁显低着头,轻声回应道。他那张原本应该充满朝气的面庞看上去异常苍白,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但也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你家中父母可知你的打算?”
叶青圆仔细端详着他。只见他似乎有些紧张,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角,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此时,站在一旁的李大婶突然插话道:“叶大夫,阿显这孩子从小便没爹没妈,多亏他还有个眼盲的阿婆支撑,才不至于饿死。哎,只可惜他阿婆去年患了一场风寒,身体熬不住,就这么走了。”
言及此处,李大婶已然泪眼朦胧,她强忍着泪水,“如今只留他一人孤苦无依。我见他实在可怜,便想着让他来你这儿学点刺绣的手艺。待他长大成人后能有一技傍身,养活自己,若他争气,或许还能娶妻生子,延续梁家香火……”
说到最后,李大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叶青圆听了李大婶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于是,她一脸郑重地对梁显说:“梁显,既然你愿意刺绣,那便好好跟着我学。不过,想要真正掌握好刺绣这门手艺绝非轻而易举之事,这其中不仅需要足够的耐心与毅力,还得吃得了苦才行,你能坚持吗?”
梁显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叶青圆,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回应道:“我能!叶大夫,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叶青圆闻罢,心头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之意。她情不自禁地联想起自身曾经的经历,再看看眼前的梁显,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自己。
“虽然刺绣这门手艺无法令你一步登天、飞黄腾达,却能让你衣食无忧。你既有心,日后就来跟着我好好学,我愿将我所学倾囊相授。”
梁显听后,心中感动不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泪眼朦胧地说道:“可是……可是……可是我交不起束脩。”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痛着他的心。他深知自己家境贫寒,根本拿不出钱来拜师。现实的困境却让他无法抓住这个机会。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叶青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我这不兴那些的,别怕,以后只管好好学。”
梁显低头擦掉眼泪,突然跪下给叶青圆磕头,“弟子梁显,拜见师父。”
叶青圆赶忙弯腰扶他起来,“哎,你这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下跪。”
“嗯,知道了,谢谢师父。”
“我也年长不了你几岁,日后你与她们一样唤我叶大夫即可,如此听着也舒适些。”
“那怎么成?您教我手艺就是我师父。”梁显暂定截铁的答道。
刺绣学堂就这样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开了张。
叶青圆每次授课一个时辰,而后让众人回家自行练习,若有疑惑之处可随时来问她,待众人都学会后才开始讲解下一个内容。
时光匆匆,须臾已至冬日,叶青圆右臂的夹板虽已卸下,但仍无法提重物。
如今绣堂的教学已步入了正轨,药铺也因此迎来了不少病患。
“紫菀,你可曾注意到,来此寻医问药的,多为女子。”
这一日,叶青圆端坐于药柜前,仔细清点各类药品,忽而向身侧炮制药材的紫菀发问。
“嗯?”紫菀回忆了近几日的情形,答道:“好像是呢,想来许是女子所患之症多有私密,不好对男大夫言明。而您是女子,她们于您处就诊,自是觉着舒适许多,顾虑也少了。”
叶青圆闻罢,起身行至店门口,仰头凝视屋檐下悬挂的晶莹水珠,感慨道:“行医者多为男子,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极重男女之别,实苦了那些女子。诸多小病小痛,硬生生拖延成沉疴宿疾,待到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之时,一切皆已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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