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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夜辰红着双眼出来了,贺君炎看在眼里,只觉纳闷:这是……哭了么?
“你眼睛怎么红了?”
夜辰难为情道:“哦,是灰尘眯了眼睛!”
“是么!”贺君炎好笑道:“看来你家的灰尘专眯你的眼睛!”
夜辰不是傻的,贺君炎言语中的意思他明白,想着已向家人叮嘱好,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于是说道:“主子,属下并未对家人说明您的真实身份,只说您是属下的同僚,此次随王爷回封地祭祖,特地过来探望他们。”
“嗯,这样挺好!”贺君炎觉得这样挺好的,想着待会儿相处起来也就不必拘礼了。
……
夜辰将贺君炎引进了自己的家,同时也得到了他老父母的热情迎接!贺君炎很是欢喜,这是他回封地后第二次感受到的暖意。
二老约莫六十来岁,虽满脸皱纹,却和蔼可亲,很是纯朴。但在相貌上却找不出半点夜辰的影子。
“你是小炎吧!”刘母上下打量着,感叹眼前的男人生得真好:“真是一表人才呀!”
贺君炎知道自己的相貌好,但从别人口中听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多谢伯母夸奖!”
“小炎快到这里来坐!”刘父拉着贺君炎来到紫藤花架下,那里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长凳。然而刘父的这一动作,却让一旁的夜辰有些焦急,他的主子是不喜与他人触碰的,但……好像除了自己。
“大牛,快去堂屋,将那柜子上的小桌子搬下来!”
“哦!”夜辰快速地跑进了堂屋,很快就将小桌子搬了出来……
刘父从夜辰的手中接过小桌子,摆在贺君炎的面前,接着拿出一壶清茶与四五个杯子,齐刷刷地放在上面!刘母则从灶房里拿出一小篮子花生和一盘子酥饼,摆在了小桌子上。
“小炎,乡下人没什么好招待的,就一些花生和酥饼,将就着吃哈!”刘母看着贺君炎,怎么看怎么喜欢,果然他儿子的同僚,都是好的。
“挺好的,多谢伯母!”
刘母点点头,继续说道:“快正午了,我与老头子就进灶房做饭了,炒几个拿手菜给你尝尝!”
“不用麻烦,简简单单随便吃点就可以。”
只见刘父拿了一块酥饼递到贺君炎的手中:“你还是我们大牛第一次带回家的客人,自然是要好好款待一番的,都是一些乡野粗茶淡饭,与城里没得比,不过味道还是可以的。”
……
不一会儿,灶房的烟囱便飘出缕缕炊烟,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微风拂过紫藤花架上盛开的花朵,飘逸、灵动,花蕾时不时散出一阵阵香味,只是味道有些闷……
贺君炎咬了一口酥饼,饶是有趣地看着夜辰,嘬一口清茶后,笑道:“你父母唤你~大牛?”
夜辰正在剥花生米,听自家主子这么一问,回答道:“……是,属……我原名叫刘大牛!‘夜辰’的名字,是我到了「魍魉堂」影阁被老王爷相中后,才改的!”
“哦,原来是这样!”贺君炎吃着口中的酥饼,心中暗道:还是阿辰好听呢!
“嗯,‘大牛’这名字也不错,显得亲近。不过我更喜欢‘夜辰’二字!”
夜辰微笑着,将手中剥好的花生米递给自家主子,然后再为对方倒上了一杯清茶。
“嘻嘻……”
许是这笑声有些刺耳,贺君炎寻声看去,便见一素衣姑娘正躲在堂屋的门边上,偷偷地看着他,很是羞涩。
“那是……你小妹?”
夜辰一时觉得汗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他的主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哪怕乔装打扮了,也掩盖不住:“是,是属……是我的小妹,名唤秀儿!”
秀儿正值花样年华,人也生得白皙可爱,浑身散发着欢快的气息。
“那她为何一直躲在那里看着我笑!”贺君炎似乎不懂,他好像真的不懂!
“家中难得来客人,小妹虽然欣喜,但也害羞!”夜辰向秀儿招招手,唤道:“秀儿,快过来!”
秀儿十分羞涩,低垂着头缓步来到紫藤花架下,甚是别扭。
“大哥!小炎公子!”
秀儿又偷偷看了一眼贺君炎,脸颊霎时通红!
“哎呀!”秀儿羞得厉害,话还未说一句,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躲了起来。
“……”夜辰惊讶于秀儿的动作,有必要这么羞涩么!
但贺君炎却看得直乐呵:“你小妹可真害羞呀!”
夜辰只是笑笑:“乡下女孩,没见过什么世面!”
不知不觉,贺君炎已喝了三杯清晨茶、吃了两把花生米和一个酥饼,却未见这房子里再有其他人出来。
贺君炎记得夜辰还有两个兄弟的:“对了,怎么没看见你的那两位兄弟呢?”
夜辰又将剥好的花生米递给自家主子,然后回答道:“他们已成家,孩子也好几个了,爹娘就将他们分出去了!”
贺君炎:“分家么?”
夜辰:“是!”
贺君炎:“也就是说,现在这房子就只有你父母与你小妹居住?”
夜辰:“是!”
看着安安静静在身旁为自己剥花生米的下属,贺君炎突然很想知道关于这下属的所有事,一丝一毫也不想放过。
“你那两位兄弟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
“不!”夜辰笑着:“我是爹娘捡来的,不是亲生的,在相貌上自然是不与他们挂相的。”
“什么?”贺君炎没想到夜辰居然只是这家里的养子,毫无血缘关系的长子。
“我都是从街坊口中得知的!”夜辰回想着:“起初,我以为只是玩笑话,直到两位弟弟出生后,他们的长相……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我长得不像爹娘,而是我根本就不是亲生的。
爹娘一直瞒着我,护着我,待我比他们的亲生孩子还要好,我自是要好好报答他们的。”
“那……你就没想过去找你亲生父母么?”
“有什么可找的!”夜辰说得很是平淡:“他们当初狠心将我抛弃,就代表已不想与我有任何干系,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贺君炎觉得自己挑起了夜辰的伤心事,世间有哪个孩子不想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嘴上说的不找、不见,只是在怄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