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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且颠簸的一路疾驰,我们的车好似发了狂的野兽,在公路上横冲直撞,仿佛油门都要被生生踩进车里面去了。
车内的仪表盘上,速度指针一路飙升,几乎要冲破极限。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双手紧紧抓住车内的把手,随着车身的剧烈晃动而东倒西歪。
车窗外的景色如幻影般飞速掠过,模糊成一片光影,可谁都无暇顾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再快一点!
终于,在我们近乎疯狂的赶路下,抵达了横滨城区。
我们马不停蹄,眼睛紧盯着手中地图,按照导航的指示,朝着最近的一家医院奔去。
深夜的街道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只流浪猫从路边窜过,在昏黄的路灯下一闪而过。
街边的店铺早已关门,卷帘门紧闭,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而我们的车,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在寂静的街道上留下一路烟尘。
当我们赶到医院时,这里同样弥漫着深夜的冷清氛围。
医院大楼的灯光稀稀落落,只有几扇窗户透出微弱的光亮。
大厅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有的正埋着头在柜台后面整理资料,纸张的翻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有的则推着清洁车,在走廊上缓慢地打扫卫生,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们心急如焚,把车猛地停在医院门口,车门还没完全打开,就迫不及待地迅速下车。
大家围到车后,小心翼翼却又火急火燎地把老黑从后座抬了出来。
此时的老黑,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上已经开始发凉,原本温热的身体此刻变得冰冷刺骨,仿佛生命的热度正一点点从他身体里消散。
我们心中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们抱着老黑,不顾一切地冲进医院。
沉重的脚步声、慌乱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医院的宁静,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差点掉落。
他们先是惊愕地看着我们这一群不速之客,随后迅速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脸上满是疑惑与关切。
贺小诗反应迅速,她快步往前走去,用流利的樱花语跟对方急切地交流着。
她的语速极快,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老黑,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表达却十分清晰,快速地向工作人员说明老黑的紧急情况。
不一会儿,医护人员迅速推来担架,我们小心翼翼地将老黑抬上担架。
紧接着,担架车被急速推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那声音仿佛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上。
剩余的护士们则立刻转身,开始为我们这些同样带着伤势的人进行紧急处理。
她们手法娴熟,动作迅速,一边检查伤口,一边安慰着我们。
可我们的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心中默默祈祷着老黑能够平安无事。
护士拿着蘸满酒精的棉球,轻轻触碰到我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时。
一阵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我再也忍不住,“嘶”的一声从牙缝中挤出。
此前,因为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神经一直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琴弦。
再加上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老黑那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安危,我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
那些伤口就像被我刻意封印起来,就连伤势传来的疼痛也被我选择性地遗忘在意识的角落。
一时间,周围传来此起彼伏、大小不一且整齐度全无的“斯呼”声。
原来,大家和我一样,在这之前因紧张与担忧忽略了自身伤痛,此刻在护士们处理伤口时,才后知后觉,彻底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
处理伤口时,医护人员看到我们身上密密麻麻、新旧交错的伤疤,都不禁惊呆了。
他们的目光中满是惊讶与好奇,手中的动作也短暂地停了下来。一位年轻的护士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似乎难以想象什么样的生活能让人留下如此多的伤痕。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我强忍着疼痛,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说道:
“我们是打鱼的,在海上讨生活,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而且,为了一条值钱的鱼,经常会跟别的船队起冲突,这些伤就是这么来的,这次也是,遇到了一群不讲理的人,打了一架。”
说着,我还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他伙伴也纷纷附和,添油加醋地讲述着一些在海上“争斗”的故事,试图让这个谎言听起来更加真实可信。
医护人员们听后,虽然眼中仍有一丝怀疑,但也没有再多追问,只是叮嘱我们以后要注意安全,便继续认真地为我们处理伤口。
而我们,一边忍受着伤口带来的疼痛,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老黑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劫。
没多久,伤势处理好之后,我们便入住了病房。
但我们都没去,我们急不可耐的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手术室的灯依旧还没关,我们的心也随着时间逐渐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