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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鼻溢出黑血。
一双眼睛是灰败的光。
“多希望……”皇帝唇无力的上下挪动，“朕……能多活一会儿……”
他身子无力的垂下，砸落在了铺满奏折的龙案上。
即便是彻底临去的时刻，他的唇还在泥泞不清的说着什么。
高公公听清楚了皇帝临终前所说的最后的话，哀怆不已。
“朕……真是舍不得走……舍不得百姓……舍不得南诏……朕……还没把奏折批完……还没能看到……”
话至此，皇帝彻底没了呼吸。
眼睛中的光泽也归于了灰暗无光的死寂。
他看向的方向却是汴京城外，距离南诏最远的地方。
似是在看整个南诏国。
眸底的惋惜，挡也挡不住。
“陛下！！”高公公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动静之大不仅引起了御书房外丫鬟太监和侍卫们的注意，就连稍远一些的丫鬟太监侍卫们也注意到了。
侍卫带着人入内，看着高台上，跪在趴在龙案上皇帝身旁哭的泣不成声的高公公，恍然明白什么的大惊。
他跪在地上，双目晃动：“陛下……陛下……陛下……驾崩了……”
身后的侍卫跟着跪下。
侍卫看着哭的无法停下的高公公，咬紧牙关，知道皇帝去世的消息只有他来说出口了。
他不忍的颤抖着声音，大声的喊出：“陛下——驾崩！！”
声音传出御书房，所有丫鬟太监齐齐一惊的匆忙跪下。
心底都是悲痛的难以相信。
陛下……陛下就这么驾崩了？
怎么可能！
陛下这几日不是还每日每夜的批改奏折，身体还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吗？
陛下……怎么会突然驾崩？
而且……
怎么偏偏，是陛下驾崩……
所有丫鬟太监都无一例外的小声哭了起来的擦着眼泪。
陛下……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敬佩信服尊敬的，最好的陛下啊！
陛下……真的是一位很好很好的皇帝啊！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跪地的丫鬟太监都哭了起来。
阴霾瞬时在皇宫上空笼罩。
消息传到淑嫔宫中的时候，她还在期盼着自己远在边关的儿子能够快些杀掉璟王。
却没想到不过一个呼吸间，皇帝就没了。
“什么？”淑嫔呼吸急促的站起身，因为对消息过于震惊，身体丧失了全部的力气，又摔倒在椅子上，才再一次站起来。
“你说什么？”淑嫔脊背发抖，“谁驾崩了？谁？”
“娘娘——”跪在地上短丫鬟哭的泪眼模糊，“是陛下！是陛下啊！”
普天之下，唯有皇帝去世能够用“驾崩”一词。
淑嫔听清楚了，可就是不敢相信。
“不会，不会！”淑嫔语无伦次，“陛下身子那么好，怎么会突然驾崩？不可能，不可能……”
她说着，双脚打绊的跌跌撞撞扶着门框，撑着身体一路朝御书房跑去。
“娘娘！娘娘！”丫鬟见她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身后忙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