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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夫人人生得美，心地又善良，老天待咱们不薄。”
王宁锦挑起车帘，不住地向后方张望，直到出了竹林才将帘子放下。
“姬非白，我四婶那副样子不便露面买药……”
姬尘含笑开口：“他们待在这里，每三日自会有人送来衣食用度。”
王宁锦闻言一怔，旋即笑自己是急糊涂了。
四叔已经成了那副模样，若非姬非白安排人定时过来，仅凭四婶一个柔弱妇人，如何撑得过这小半年的日子？
他这人，什么都为她考虑好了。
哪怕她不在了，他也在以他的方式待她好。
青籍驾车先停在清平侯府门口，将王宁锦放下，后才驱车回了姬王府。
兰芝蓝莲正坐在院中绣着荷包，并几个丫鬟说说笑笑。
打老远瞧见王宁锦回来，兰芝顿时朝身边的几人挤眉弄眼起来。
“姑娘回来啦。”
蓝莲笑着迎上来，跟在王宁锦身后进了主居室。王宁锦走到书案前，将《广陵散》妥善收好，她则坐于案前，笑说道。
“兰芝在外头说什么呢，我瞧着她高兴得紧。”
蓝莲闻言，抿唇低笑起来：“兰芝见姑娘回来了，说您面色红润，想来尘世子是当了回柳下惠。”
“……”
王宁锦暗恼：“兰芝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扣下，叫她好好管管自个儿这张嘴。”
王宁锦倒也并非对兰芝心生不喜，只是这丫头的性子太过耿直，嘴巴又快，若不早作管束，往后难保不会捅出什么篓子。
蓝莲心思细巧，稍一思量便知自家姑娘的打算，当即也点头应下。
“姑娘，近郊庄子上有消息来了。”
蓝莲打袖中抽出一张字条，递给王宁锦。王宁锦缓缓将字条展开，觑着上头的字不由得轻笑。
这字迹佝偻歪斜，若细说来，也称得上不堪入目了。
字条上书：
明日，福远楼，邀君一聚。
“字条是由妃色送回妙音坊的，给了成娘。”
王宁锦点头。
她特意嘱咐过，成娘挑两个姿色上乘的姑娘送去近郊的白庄去，并未言明是何人送了人过去，只说妙音坊受人所托。
妃色便是其中一个。
坊中除去成娘外，亦无人知晓妙音坊换了新东家。
“妙音坊改建得如何了？”“奴婢去瞧过一眼，装设上已经照姑娘的意思完工了，请了教习姑姑过去调教，但坊中的倌人现下仅余十一人，清倌人三名，红倌人八名，不占优势。”
蓝莲一五一十地将消息详述与王宁锦。
极乐坊足有百位歌姬舞娘，其中不少红倌人都已经花名在外，相比之下，妙音坊便显得有些寒碜了。
王宁锦指腹抵着眉心，略一沉吟，便缓缓开口。
“你去告诉成娘，汴京城中的大小歌舞坊翻过来，若有可塑之才便重金挖过来，汴京城没有便找城中有名的人伢子，成娘做这一行八年，自有她的门路。”
蓝莲领命快步走了出去。
王宁锦垂眸，睨着桌案上的字条，唇角微勾。西域商。
葡萄美酒夜光杯。
这个人于她，可不仅仅是香料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