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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狼狈收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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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太医!”

一片混乱中,不知哪个人喊了一声,又有人着急慌忙的去找太医。

皇太子神佑此时尚且处于混沌状态,不是说六个时辰后才发作,且也不是这样的死法吗?

怎的定北王世子却是这般模样?

哪怕举世皆知,朝廷与北境已是不可同生,明面上到底还没有撕破最后一张遮羞布,他一个堂堂的皇太子,也不敢随意去鸩杀驻守边境的股肱之臣的。

定是有人迫不及待,在那酒水中另下了别的毒药。

他目光转向二,四两位皇子,却见那二人神色惊诧地望着伏在案头,一动不动的定北王世子身上。

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些,此事定然少不了这二位的手笔!

神佑心头恨极,一时却毫无办法,只能握紧拳头等待太医的到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太医被抬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略微轻些的太医。

二人到了跟前,老太医直接一手去切定北王世子的脉搏,一手掀开他的眼睑,片刻后叹息一声:“先将世子抬到偏殿。”

几人出来赶紧将定北王世子抬到了偏殿,一番救治后,老太医出了偏殿,拜见早已等候的皇太子神佑。

他实话实说:“殿下,定北王世子此番因着身子亏虚,不曾满杯饮下,虽眼下侥幸捡得一条性命,但毒已入了脏腑,除非遇上神医,否则大抵也就剩下三五个月的日子了!”

“此话当真?”神佑眼睛一亮,低声追问。

老太医无力地点点头。

见此情形,神佑满心的烦躁,顿时消散不少。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天助他神佑啊!

此番就是因着忌惮定北王的势力,才想了法子将宿承安引回来,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暴亡。

却不料中途还是被仇人做了手脚,众目睽睽之下,他倒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毫无征兆地鸩杀守疆重臣,此等行径,天理难容。

且不说他今日不过是初登太子之位,即便他父皇亲临,亦断断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做出这等有违天良之事。

他如今尚未完全收服朝中人心,根基未稳。在此情形下,非但不能伤害宿承安半分,反倒要悉心护其周全。

同时,还需速速寻一替罪之人,先将这毒杀定北王世子的罪名转嫁出去,方能使自己从这棘手的困境中脱身,以免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神佑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一想到朝中阁老辅臣,皆在争权夺利,并不真心顺服于自己,还有那两位兄弟,对他更是心怀怨恨。此种情状下,他只得暂且放下北境之事,当务之急是先将朝中大权牢牢掌控在手中。

筹谋数月,眼见着就要成功害死宿承安了,却不想吃了这场哑巴亏。

正愤懑无奈之时,太医却告知他宿承安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不过数月之命。听闻此言,神佑心中如何不喜,这不正是天赐的良机吗?

既然如此,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即刻安排将宿承安返回北境,如此他神佑既能落下个好名声,又可避免深陷与宿承安相关的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月后,宿承安死在北境,宿常山那个老匹夫,若再打着为儿子报仇的旗号兴兵南下,进犯京城时,他便能名正言顺地以北境谋逆之罪,大兴问罪之师。

如此一来,既可以师出有名,彰显朝廷威严,又能借机削弱北境势力,巩固自身权柄,如此一举两得,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了。

想到这里,他当即下令,让太医跟着堪堪醒来的定北王世子先回定北王府中休养,同时又下旨严查到底是哪个仇人敢在酒水中下毒,暗害定北王世子,又嫁祸罪名给皇太子,挑拨离间北境与京城的关系。

于是,定北王府的侍卫抬着自己的主子,后面跟着老太医,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定北王府。

剩余的臣工们也都各自回了家。

当日,定北王世子于皇太子册封大典之上,再度毒发,命悬一线的消息,如疾风骤雨般,迅速传遍京城的每一处角落。

众人于大庭广众之下,谈及此事,无不面露悲悯之色,对定北王世子短短数日间,两度遭逢毒害的凄惨境遇,深表同情,言辞间满是关切与唏嘘。

可一旦转身,在那无人窥见的隐秘角落,私底下交头接耳时,却纷纷对皇太子的手段暗自腹诽。

他们或是微微摇头,或是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那眉眼间、神色里,皆是对所谓皇太子谋略的质疑与不屑。

短短数日,三皇子苦心经营许久的仁厚形象,就坍塌了大半。

景川侯府的书房中,侯爷赵温言与世子赵怀青,此时正就今日发生的事情做着交谈。

“皇太子这也未免太……”赵怀青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自己的册封大典上,居然能当众闹出定北王世子中毒的事情来,这位皇太子的把控能力实在令人担忧。

景川候却是面色自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他表现的很是平常:“三皇子此人看似高风亮节,实则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

景川侯起身,缓步行至窗边,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他目光深邃,幽幽望向夜空。

“他幼时,便因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就能轻易舍弃身边忠心耿耿的仆役。待其年岁渐长,行事更是常将个人私利置于国家大义之上,丝毫不知轻重缓急。此人骨子里透着一股极致的自私与凉薄,毫无恻隐之心。”

景川侯微微顿了顿,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这般心性,实难有顾全大局的眼光,对国家社稷,也难生敬畏之心。心中既无百姓,又何来宽悯之意?”

他转身望向儿子,坦言相告,“大晋江山若是落入这等毫无家国情怀之人手中,为父心中实在惴惴,甚是悲观啊!”

“所以,父亲才一再拒绝三皇子的亲近,与他虽有几分亲缘,却也始终明哲保身,不肯踏入他的阵营。”

赵温言朝着儿子微微颔首,继而缓缓开口:“百姓如大地般坚实,世代绵延;而朝廷恰似流水,兴衰更迭,难以永恒。”

“这十年来,随着陛下年岁渐长,心性愈发多疑,对臣子的信任也日益淡薄。自武安侯一族覆灭伊始,朝堂政务便陷入一片混乱。陛下却无心朝堂,一心沉迷于长生之术,对国事愈发疏离。”

“西北之地乱象丛生,局势糜烂不堪;北境则全赖定北王父子领兵,拼死抵御北狄的侵扰。他们就像大晋的一道坚固屏障,守护着万千百姓。倘若连他们二人也遭遇不测,一旦四夷铁骑长驱直入,踏入大晋疆土,那必将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惨状。”

“再看如今朝堂之上,群臣醉心于权力争斗,只知谋取私利,全然不顾国家危亡。这般君臣,你觉得当真能应对即将到来的重重危机吗?”

“所以,父亲为了天下百姓,才冷眼旁观北境与京城争夺天下?”

景川侯脸色沉凝,缓缓吐出一口气,“这片土地是天下人的土地,亦是万千子民的土地,若是当权的这群人德不配位,才不堪任,力不及行,智不匹谋的话,天下百姓自当有权利去寻求更贤能之人。”

“青儿,我们景川侯府,只忠百姓,不站昏君!谁能得到百姓的心,我们就拥戴谁。”

赵怀青垂眸片刻,再抬头眼神坚定:“孩儿懂父亲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