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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真？”
女修并未放下警惕，试探性地出声询问。
寒冰语随手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张清秀的脸庞：“你就算没见过我，也应当认得我这张脸。”
她失踪的那几年，画像贴满了修仙界各处，重金悬赏下还有不少修士组团去寻找有关她的下落。
因此认得她这张脸的人只多不少。
“是你！还真是千讯楼的少楼主寒冰语！”
女修认出了面前的这张脸，脱口而出，眼中的警惕明显减退了不少：“要不是我曾在告示栏见过你这张脸，定然不敢相信，千讯楼少楼主竟会穿上无量宗的宗袍。”
环绕在女修身旁的小漩涡也在此刻打散，整个人看上去如释重负，轻松了很多。
姜时愿扫了眼周围，看向女修：“那几名散修已经走远，你身上有伤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前来焰山的修士基本是冲着鬼见愁来的，短时间内那群散修不会离开。”
“不错，这也是我心中所想。”
女修轻声开口，满眼感激地冲着几人拱了拱手：“多谢几位出手相助，若非你们，我现在已经自爆成为一缕怨魂，我叫殷悦，来日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开口。”
“殷悦？”
姜时愿的眼瞳微微一缩，面上的表情隐隐有所转变：“你是百草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殷悦？”
她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
殷悦在炼丹上天赋极强，前世曾以一枚七品丹药打响名声，稳定了在修仙界的地位，那时她才二十余岁。
尽管后来，她再也没练出七品丹药，止步于六品丹药，也不妨碍被世人认定她是小辈中最有可能练出九品丹药的修士。
从此以后，她声名大噪，不管去哪都有无数人上门讨教，掷千金求一颗丹药。
除此之外，此人嫉恶如仇，酷爱行侠仗义，尤其是喜爱帮助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
“你认得我？”
殷悦有些意外：“我极少离开宗门，这次也是想着碰碰运气，看看是否有机会得到鬼见愁，鬼见愁乃世间少有的火种，若用来炼丹，所炼制的丹药成色定当更上一层楼。”
她是丹痴。
成天到晚都在炼丹。
谁成想，这趟出门竟被几名散修盯上了，在炼丹上面她独有造诣，还能讨论上一二，实在不擅长与人打斗。
“兴许日后我还会找你炼丹，到时候可就要麻烦你了。”姜时愿大大方方出声。
面前的可是炼丹大师，等她成为大师再结交已经迟了，趁她尚未出名提早打好交道。
“找我炼丹？”
殷悦腼腆一笑：“只要你们不嫌弃，随时可以找我炼丹，只是品阶太高的丹药，我怕是无能为力，但我可以求助宗门长老，总之我随时欢迎你们前来！”
她想到什么，特地从兜里掏出一瓶丹药递了上来：“这是我自制的解毒丹，原本是为自己准备的，但现在我身负重伤，无望与众多修士争夺鬼见愁。
这片丛林里有瘴气，若你们碰上瘴气，只需服用解毒丹，便可在瘴气中行走，每颗解毒丹可保持一日时间。”
“多谢。”
姜时愿接过解毒丸，望向她的视线微微一顿，有意点拨：“丹修遇上剑修未必会输，剑修擅长用剑，你擅长炼丹，丹药便是你的武器。”
看到殷悦手持长剑，与那些散修对峙时，她的脑海里便萌生了这样的话。
凡事打斗，自然是要选择自己擅长的方式，丹修提剑和人打斗，就好似往剑修身上丢了几块豆腐，毫无威胁。
“武器？丹药也能成为我的武器？”
殷悦不解，黛眉紧蹙：“散修提着剑都要我的命了，难道我还要朝他丢两颗丹药？”
姜时愿笑脸相迎，银铃般清脆的女声缓缓落下：“有何不可？两颗丹药也能杀人。”
“丹药……杀人？丹药也能杀人！说得不错，弹药可救人亦可杀人！”
殷悦好似明白了什么，眼瞳明显放大了几分，重复着她说的话：“若我丢出两颗能释放毒气的丹药，哪怕敌不过对方，也能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一心想着炼丹药救人，从未想过用丹药害人，这才在危急时刻，学着剑修拿出武器想要自保。
姜时愿笑而不语，她虽未出声，却已通过笑容将心中的肯定之意表达。
“姑娘，多谢你提醒！”
殷悦掩不住脸上的兴奋，清秀的脸颊上尽是笑容：“你这一番话能让我少走许多弯路，你我年纪相仿，想得却如此透彻，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日我若想找你该去哪？”
她轻启唇瓣，从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姜时愿。”
殷悦看起来更加兴奋了：“姜时愿？你是姜时愿！听闻你以一敌二，为民除害，接连斩杀无量宗两大护法。
我早就想见你了，没想到我们竟还有如此缘分能在此相遇。你是如何越阶杀人的？
无量宗的那个无寂早就该死了，听闻你离开玄天宗已是一介散修，不如来百草宗吧！我可以向宗主引荐！”
这副殷勤的模样，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姜时愿带到百草宗里。
姜时愿淡淡地看向她，和她面上兴奋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你没听过我在玄天宗的名声吗？百草宗不会接受我的。”
没有宗门想得罪六大宗门之首的玄天宗，一旦收下她，便是公然打木青云的脸。
“名声那种东西我从不相信，这世间从不缺乏颠倒黑白之人，我只看一个人做了什么，言行举止最能反映人的品性。”
殷悦不以为然，娓娓道来：“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杀害无量宗弟子，都能看出你不缺乏气魄，我这人最崇拜的便是英雄，你若不嫌弃，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英雄？
姜时愿不置可否。
她可不是英雄，杀害无量宗弟子纯粹是为了自保，那种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至于为民除害，她动手的初衷可不是为他人着想，要不是被追杀，她也不想动手，从而被一群疯狗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