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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师长的心不断地往下沉，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异常低沉：“变异了？”
他的头脑却仍然冷静，他看着这名战士胸前的战斗服，那是被利爪撕开的痕迹：“不仅仅是病毒变异，连爪子都变异了，变得能够撕开战斗服了。”
这一次，伤在前胸后背的伤患一下子就变多了。
“师长，我已经联系了丧尸病毒研究所，但是……”
但是，军医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这未尽话语里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怕是来不及啊。
病毒蔓延的速度远远胜过以前的，甚至算得上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极有可能……不，确切的说，等到研究所的人来这里的可能性极少，甚至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
至少现在已经被病毒感染的战士们，等不到研究所的人到来。
更何况，即使研究所的人来了，他们也并非一下子就能研究出新的血清。
研究新的血清这种事，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一年，甚至数年，都是不确定的。
而他们……
救治站受了伤等待救治的战士们自然也听到了军医跟万师长之间的谈话，病毒变异了，血清无效了。
而他们所面临的，便只剩下两条路。
第一，被彻底感染，成为无知无觉的丧尸。
第二，死。
在被彻底感染之前，死。
用他们特制的武器，杀死自己。
他们都是军人，是战士，自然不可能会允许自己变成那种可怕的生物继续残害自己的同胞。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拿起手边的武器，这武器都是陪伴他们很久很久，一起上阵杀敌的好兄弟，此刻，由他们自己的兄弟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是不错。
那个胸口被剜了大洞，眸子已然变得猩红的战士拿起手边的箭，他的子弹刚刚在战场上就已经打完了，不过，还有箭。
他紧紧地握着箭，胸口的那个洞仿佛卸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仅仅是握着箭，便已经用尽全力。
这样的力量，并不足以杀死自己。
杀死自己，需要不小的力气。
他抬起猩红的双眸，看向军医，灰白透着青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军医，可能得麻烦你，我手上实在没力气。”
军医的心一颤，他看着受伤的战士，很想告诉对方，再等一等，或许还会有转机，或许能等到研究院的人来，或许研究院的人一来，他们就已经有了新的血清。
或许……
而理智告诉他，这些或许，都不可能存在。
他的选择，是眼下唯一的路。
一旦变异，他们将会是人类的敌人。
而那些曾经誓死守护家园的战士们 ，绝对绝对不会想要这样的结果。
他们宁死也不会愿意自己成为破坏家园，伤害同胞的丧尸。
话到嘴边，全部化为苦涩，被军医咽了下去。
他颤抖着手接过那支箭，箭头部分染了血，这支箭，也是立过功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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