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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彦明取来体温计递给她，“量一下。”
姜宁倒也配合，约十分钟后，她取出来一看，又发烧了，不过是低烧。
这时她听见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姜宁知道他在洗澡，他每次从医院回来，是先洗澡的。
姜宁继续看电视。
厉彦明出来后，还是看见姜宁坐在地上，“起来，回去睡觉。”
姜宁不喜欢他的语气，又想起他今日嫌弃她的事，心里难受：“你不用管我，我困了就会睡。”
姜宁也可能是生病不舒服，闹点小性子，她头一次没听他的话。
厉彦明：“？”
她今日怎么了？
平时都是乖顺的小绵羊，今日居然不听话了？
“姜宁，你知道我的脾气，我的话不说第二遍。”
姜宁胸口堵得慌，她扭头不看他，也不跟他讲话。
厉彦明见她无视自己，黑沉着脸走了过来，“姜宁！”
姜宁看着他冒火的双眼，还是不敢太抗拒他，她眼眶红红站起来。
她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厉彦明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姜宁快速抽回了手，和他拉开距离，她使个小性子，“不用你抱。”
既然他都嫌弃她，为什么还抱她？
厉彦明盯着她，“你又闹脾气是不是？”
姜宁听出来了，他语气里都是责怪和不耐，她眼眶蓄着的泪水落下，小身子抽泣着看向他，“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凶？”
厉彦明心想，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凶？
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妈都是大学教授，他在爸妈的宠爱下长大，如果不是她的爸爸酒驾，也不会出车祸，他也不会成为孤儿。
他之所以收养她，是为了报仇。
她的爸爸酒驾，夺走了他爸妈的命，她作为女儿就该偿还。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所以，他这些年圈养她，但是一直不待见她，对她冷漠。
他要虐她！
他把她养大，再一点点把她撕碎。
可圈养她的这十五年，他对她好像越来越宽松了。
厉彦明看着她嘀嗒落下的眼泪，他的胸口缓慢抽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哭得越厉害，他的胸口就越痛。
这种现象从他刚把她抱回厉家就出现了，持续了十五年。
他真觉得见鬼了。
不过以前她不怎么哭，最近的她闹性子多了。
厉彦明皱着眉头，“你别哭。”
姜宁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还是嘀嗒落下，“你是坏人，就知道对我凶。”
他是坏人？
他对她已经很仁慈了。
“你再哭我把你扔出去。”
姜宁一下子收住了眼泪，她相信厉彦明能做得出来。
厉彦明看见怀里的女孩不哭了，松了一口气，他的胸口的疼痛也止住了。
他俯身把人抱了起来，走入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是粉色调，床上摆满了各种玩偶，就像一个公主房间。
这是厉彦明头一次进入她的房间，房间内淡淡的香气涌入他的鼻息。
少女房间都是这样子的？
厉彦明把人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睡觉。”
姜宁眼泪还挂在脸上，娇声娇气控诉他，“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怎么没有同情心？”
“你知不知道，如果她买不到那个药，她会没爸爸。”
厉彦明听懂了，她还是在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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