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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方秒的面色铁青。
他自认自己从没有亏待过手底下的弟兄，可他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然被背叛了。
若不是这个小毛孩跑回来报信，怕是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目光如刀般掠过剩余的小弟，似乎是在审视这里面有没有二五仔。
被他看到的小弟无不胆颤心惊。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没有你，我还在黑矿洞里卖钩子呢。”
“老大，你是知道我的，我哪怕是死外面，从这跳下去，也断不会出卖你啊！”
方秒微微点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是我的兄弟。”
他锤胸顿足，面露愤懑和不解。
“可为什么，老二他……”
“大哥，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且慢，权且隐忍，我们先开船离开！”方秒思路十分清晰，就他们这实力，根本和九纹龙碰不了，不如先溜为敬。
至于铲除叛徒。
来日方长嘛。
“跑什么？”
林闲却突然开口，拦住了众人。
“九纹龙只是觉得我们可疑，可若是我们跑了，岂不是不打自招？整个川江郡是九纹龙的地盘，我们能跑到哪儿去？”
方秒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老二挫骨扬灰。
“宁老先生，您说怎么办？”
“对你们而言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把我交出去讨赏。”林闲笑眯眯道。
“出来混，讲道义的！此事断不可再提！”方秒大义凌然。
他可以断定，若是自己起了一点心思，脑袋搬家。
他忙问道：“第二条路是什么？”
林闲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闷不做声的男孩。
“说吧，特意跑回来报信，所为何事？”
“我想请您帮我救出妹妹。”男孩眼眸如墨，平静异常。
“细嗦。”
“我姓杨，叫杨去病，多日前被一伙水匪灭门，父亲惨死，妹妹不知所踪……”
“你是建业镖局杨再光的儿子？”方秒惊异。
他沉声道：“建业镖局名声很大，在川江郡排的上号，杨再光素来仁义，颇有侠名，只可惜多日前不知惹上了什么人，惨遭灭门，一家五十二口据说无一幸免，没想到还跑出来个儿子。”
说到这，他看向杨去病的眼神已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你怎么知道对方是水匪？”林闲问道。
“灭门那天，我赶回家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对方衣服上有黑蛇的标记，通常只有水匪才会用这种畜牲作为象征。”杨去病谈吐极有条理，丝毫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林闲看向方秒。
后者皱眉：“川江以黑蛇为旗的水匪极多，难找。”
“那你又如何知道你妹妹没死？”姜稚问道。
杨去病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我没找到我妹妹的尸体。”
姜稚：“哦……”
“今日是九纹龙大宴，大半个川江的水匪都会到此，你倒是个聪明的。”林闲微微点头。
算是认可了杨去病的动机。
“那又为何选我？”林闲笑着看向杨去病：“你就不怕我置之不管？”
“因为你不是水匪。”杨去病平静道：“再者，我也只是碰碰运气，你愿意相助更好，不愿意也无妨。”
林闲这下反倒是颇感心惊。
他竟然在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一种超脱的孤寂感。
有意思。
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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