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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婕妤再一次晕倒,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引起轰动,在场除了部分嫔妃低低地惊呼一声,几个高位嫔妃眼皮子都没颤一下。
窦昭昭看了眼云婕妤惨白的脸色,随即又避开视线,妄图抓住一个抓不住的人,将自身寄托在别人身上,注定是要惨痛收场的。
“可怜见的。”片刻后,张贵妃才叹了口气,神情心疼道:“来人,快备轿,送云婕妤回流萤轩,再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是。”半青身子未动,招手叫来了一个小宫女。
待人事不省的云婕妤被手忙脚乱地抬出了内殿,张贵妃眉眼舒展一笑,转身对宗雯华道:“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嫔妾乏了,就先回了。”
宗雯华懒得看她的笑脸,转而对众人道:“今日,大家都受惊了,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嫔妾等告退。”大家的声音里都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思在。
出了坤宁宫,窦昭昭忍不住抚住了自己的心口,心跳还有些乱,到底月份大了,折腾这么一会儿,她的步伐有些不稳。
念一有些吃力地扶着她的后腰,正要招手叫人来,向雨石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帮着扶住了窦昭昭的左手,这才将她扶上了轿辇。
“主子……”
念一才开口,就被窦昭昭摆了摆手打住了,“回秋阑殿再说。”
向雨石当即示意轿夫起轿,颠簸悬空之中,窦昭昭回头,隔着几步的距离,张贵妃高坐在步辇之上,前后两列仪仗宫人,身边聚拢了许多嫔妃,正说笑着。
窦昭昭缓缓吐出一口气,今日,张贵妃才是最大的赢家,只是不知道她为了今天筹谋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盯上了她的。
随着距离拉开,张贵妃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窦昭昭在轿夫微微晃动的步伐中,得以闭上眼,稍微舒口气。
……
百合宫
张贵妃才一进殿,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端茶送水、熏香扇风,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等张贵妃收拾妥当,靠坐在贵妃榻上,半青领着内殿近身伺候的宫女齐刷刷跪下,“恭喜娘娘!”
“好好好……,都有赏。”张贵妃捂嘴轻笑,说着虚虚点了点半青。“就你滑头。”
“谢娘娘!”半青站起身,转头道:“这里有我一个伺候就行,你们去忙吧。”
待门帘被带上,半青挨近了张贵妃身边,一边轻柔地替她打扇,一边道:“只是可惜了,没有把皇后和云婕妤的罪名踩实。”
“谁说没有?”张贵妃歪头一笑,在半青不解的目光下,反问道:“你以为皇上真的相信皇后?”
半青面露犹豫,“那倒不像。”
“咱们这位陛下天纵英明,谁真谁假他看得明明白白,皇后和云婕妤拙劣的表演还想骗过他的眼睛?”张贵妃嗤笑一声。
“那陛下为何还轻纵了她们?”半青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你没听陛下说么?区区宫女,指证皇后,不够格。”张贵妃微微拖长了语调,隐含讽笑,“陛下这是在提醒本宫,想对付皇后,这种小打小闹……”
“不够格。”张贵妃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皇后真是好命呀,出身汉阳宗氏,什么不用做,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只要生下孩子,就是绝无异议的太子。就算犯了错,只要宗家不倒,她这个皇后就不可废。”
“命再好,握不住有什么用?”半青接过了话茬,递上茶盏,“这会儿茶香正浓。”
张贵妃接过,香茶入喉,神情舒缓了些,点头赞许,“不急,本宫有的是耐心。”
“是。”半青轻摇玉扇,“当年娘娘入府的时候,云婕妤多傲气呀,现在不也得跪在您的面前求饶么!”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张贵妃放下茶碗,“吩咐下去,流萤轩的东西,一点都不要少,但要比别的宫里慢上一点。”
“娘娘放心。”半青点头,“就她那个身子骨,冷食冷饭伺候着,等入冬了再冻上两天,有李御医做例子,谁还会用心照顾她,她熬不了两天。”
张贵妃抬头,和半青交换了一个眼神,主仆之间默契十足,“秋阑殿那边,多费些心,本宫要让陛下看见,本宫比宗雯华做的更好。”
提起秋阑殿,半青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奴婢看昭婕妤那个狐媚样子,您怎么还帮着她呀?方才在坤宁宫也是,您还帮她说话……”
“本宫不是帮她说话,是顺着陛下的心意说话。”张贵妃笑着摇了摇头,“而且留着她不是很好么?让她和皇后鹬蚌相争,本宫稳坐钓鱼台。”
“好是好……”半青脸上还挂着愁容,“但奴婢看着她,总觉得不安心,就怕您今日的宽宏,反倒成了养狼驱虎。”
“昭婕妤升的太快了,也太会讨陛下喜欢了,今天在坤宁宫,皇后和云婕妤两个人,都比不得她一个人在陛下心里重要。”半青始终记着陆时至注目窦昭昭的眼神。
“她再厉害,终究也只是个乡野村户出身,姓氏、出身她要什么没什么,陛下可以宠她、可以抬举她,但有些东西,她永远配不上。”张贵妃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历朝历代,都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朝堂勋贵、门阀大族,才是能站在天子左右的人。”张贵妃缓缓合了眼,“有些命,她不得不信。”
眼见张贵妃面露倦色,半青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替她扇风,细细琢磨着主子的话。
主子饱读诗书,什么都知道,一直以来也是算无遗策,但今天这句话,半青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
历来如此,就不可改变么?
历朝历代的高祖皇帝,不也有小门小户的?
半青想着,赶紧摇了摇头,男人可以通过立功扬名开创新朝,女人只能仰仗夫君、父兄,自然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