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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轩指尖刚触及院门铜环,忽觉身后气流凝滞。
他转身时玄色锦袍在暮色中漾开波纹,正对上林出尘映着竹影的眸子。
"林兄这般挽留,莫不是要请我饮新采的云雾茶?"
他唇角噙着笑,腰间九转玲珑佩却悄然泛起青光。
林出尘倚着斑驳的朱漆门框,指节轻叩间震落几片竹叶:"清旋近日参悟《太虚剑典》遇了瓶颈。"
他袖中青玉扳指忽明忽暗,惊起檐下栖息的玄羽雀,"听闻白兄上月收了位冰灵根的侍剑童子?"
暮色漫过飞檐时,林出尘独坐青冥潭畔。
潭中星子被游鱼搅碎成细碎银光,恍惚间又见三十年前血月当空。
那日师父空虚子以身为祭催动逍遥令,七十二道剑光裹着他冲出魔瘴时,师尊鹤发尽染朱砂。
如今潭边龙血木年轮已叠了三十圈,树皮上当年魔尊留下的爪痕却仍渗着黑气。
"师尊,您看这青冥剑意"
他并指成剑,潭水忽凝成万千冰晶悬空。水面倒影里法相虚影渐凝实,九重玉阙在身后若隐若现——正是皇极境大圆满之兆。
远处主峰传来晨钟,惊得玄纹豹从古松下一跃而起,金瞳中映出匆匆而来的两道身影。
林清旋踩着露水转过山径,流云履在青石上踏出细碎水纹。
腕间冰蚕绡突然绷直,木剑尚未出鞘便被两指按住命门。
"道罡师兄!"
少女转身时杏眼圆睁,剑气已削落叶道罡鬓边一缕乌发。
青年玄铁护腕上龙纹流转,屈指弹开剑锋:"杀气外泄三分,步法错了两处。"
说着抛来颗朱果,"今日先学听风辨位,把后山三千六百片落叶声响听全了再说。"
隐在云霭中的林出尘唇角微扬。
腰间逍遥令突然泛起青光,神识中浮现圣主传音:"九幽魔窟异动,你当真要此时入世?"
抬眼见叶道罡正握着林清旋手腕矫正剑势,青年腕间赤龙纹与少女冰蚕绡交叠,在晨曦中恍若阴阳双鱼。
三十年前魔尊种在他灵台的噬心咒突然发烫,潭中冰晶霎时蒸腾成雾。
"该来的总要来。"
他捏碎传音玉简,转身时皇极境威压震得云海翻涌。
远处白轩等候的身影在神识中忽明忽暗,倒像是当年魔瘴中游走的鬼影。
林出尘抚过龙血木上的爪痕,当年师尊拼死送出的逍遥令正在怀中发烫——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逍遥峰虽只剩一师一徒,却仍镇得住这万丈红尘。
叶道罡倚着千年雷击木,指尖轻弹剑鞘发出龙吟。
林清旋第七次被武道虚影震出试炼场时,他正用剑气削着灵果:"呦,今儿这身流云裳倒是干净,没沾着试炼场的泥?"
少女咬着下唇跃上青石,冰蚕绡缠着的木剑突然暴起三寸寒芒。
叶道罡足尖轻点,踏着飘落的银杏叶退至三丈外:"杀气收不住,剑意凝不成。"
玄铁护腕上的龙纹忽亮,"当年你师父在皇极境时,能引动九霄雷劫淬炼剑心。"
林出尘煮着云雾茶,看两人吵吵嚷嚷进了小院。
茶雾中浮现三十年前画面——叶道罡浑身浴血背着他杀出魔窟,腰间还挂着刚满月的林清旋。
如今紫砂壶嘴腾起的气流,正巧凝成当年魔尊的噬心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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