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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林出尘只是想给这个可怜的小孩提供些帮助。
直到有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改变了他对嬴天磊的看法——
结束了自己的修炼之后，闲着没事做的林出尘正在逍遥峰四处逛荡。
“嘿！哈！……”走到半山腰时突然传来了阵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眼看快到子夜时分了，大部分弟子都已经入睡，这时候还有谁会在这儿勤奋练功呢？
好奇心驱使下，林出尘朝着声音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后，他来到了一条瀑布下面。看见那个人影的一瞬间，林出尘感到很意外：居然是最近才来这里的嬴天磊。
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林出尘已经过来了，只见对方正站在齐膝深的水池中，身后流水如同万马奔腾般轰鸣着。而他却心无旁骛、专注地打着一套拳法。
虽然他的姿势看起来稍显生涩，但每个动作都极其认真到位。
时不时停下思考，眉头皱得很紧，汗水密布在他尚且稚嫩的脸庞上。
就这样默默注视了好一会儿，林出尘才慢慢向他走去。
“师弟！”林出尘轻声叫了一声。
“师兄……”显然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尽管非常疲惫，赢天磊依然勉强支撑起来行了个礼，“见过林师兄。”
林出尘笑了笑，指向不远处的凉亭说：“咱们去那边坐坐？”
嬴天磊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水边，跟在林出尘后面。
到了亭子里，林出尘直接坐了下来，见嬴天磊还是一副拘谨的样子，不由得又笑了笑。
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咚作响，嬴天磊盘坐在青石板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林出尘斜倚着老槐树看了半晌，忽然轻笑："师弟这招"鹤归孤山"，腕子再沉三寸更妙。"
少年惊得跳起来，待看清来人后慌忙作揖："让师兄见笑了。"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粗布短打早被夜露浸透。
"逍遥峰的灵泉可还养人？"
林出尘随手抛过个酒葫芦。
嬴天磊接住葫芦时，腕子上的旧疤在月光下一闪："比在街头与野狗争食强百倍。"
他说着仰头灌了口酒，被呛得直咳嗽，眼底却亮晶晶的。
林出尘望着少年单薄的肩膀，忽然想起前世孤儿院那株总也爬不上去的老梧桐。老院长拄着拐棍在树下喊"小林子慢些"，皱纹里都盛着笑。
如今梧桐树怕是早作了灶中柴，故人坟头草也该丈许高了。
"不恨？"
林出尘屈指弹开扑火的飞蛾，"若我被人踩着脸碾进泥里，定要剜他双目断他筋骨。"
嬴天磊突然攥紧酒葫芦，指节泛白："恨字太费心神。"
他起身对着虚空挥出一拳，惊得竹影乱颤，"您看这招"崩山式"，我练了三千遍才摸到门道——有这功夫，何不去琢磨怎么把拳头练硬？"
林出尘瞳孔微缩。
月光下少年背脊绷如弓弦，方才那拳竟隐隐带着虎啸之音。
分明是锻体三层的修为，拳意却已摸到通明境的门槛，这般悟性着实罕见。
"当年我在乱葬岗与乌鸦抢腐肉时悟出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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