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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再败官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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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皇溃败的元廷前锋军就像汹涌的潮水般冲向中军军阵,孛罗帖木儿只得无奈下令诛杀所有冲向军阵的人,不管是官军的溃兵还是敌军,一律杀无赦!

“从两边退回阵后,正面冲击军阵者,一律杀无赦!”元廷的中军是孛罗帖木儿经最近一个月从三五五千官军中挑选出来的青壮,中间还穿插了不少百战老兵。虽然暂时还不能达到真正精锐之师的效果,但是其战力已经比一个月前的所谓的精锐强了一倍不止了。“从两边退回阵后,正面冲击军阵者,一律杀无赦!”眼看潮水般的溃军已经越来越近,元廷的中军将士再次齐声喊出孛罗帖木儿的军令。

溃兵也知道冲击中军可能会引起严重的后果,可是敌军不断 从人潮的两边向中间挤压他们的逃生之道,使他们大部人根本无法做得到绕开中军的军阵而逃命。漫山遍野的溃军不断被敌军向中间挤压,如同被大坝约束的潮水顺着大坝中间的沟渠滚滚而去,涌向了元廷中军的军阵。

看着滚滚而来的人潮,孛罗帖木儿被吓得心底一颤,果断下令让中军的弓手即时发射箭矢以阻挡如潮的洪流。只听“嘭!”得一声,几千支羽箭同时升空,成千上万溃兵头顶的天空顿时为之一暗。遮天蔽日的羽箭犹如倾盆大雨一样,洒向元廷溃军,顿时就造成了几百上千溃兵的死伤。溃兵群中顿时就哀嚎遍野,血流漂杵,短短几息时间喷洒而出的鲜血就把青青绿绿的野外战场染成了猩红无比的无间炼狱。

在中军的羽箭一阵齐射之后,被挤压成了一束急流的残存溃兵突然如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地四散而逃。不过方国珍亲自带领分布于溃兵两侧的农民军阵就像是坚如磐石的大坝,任由潮水反复冲击,也无法冲破大坝如山般的约束力。又是“嘭!”的一声千弦齐响,狂风暴雨般的羽箭再次扑向仓惶逃命的溃兵群中。正在亡命奔跑的溃兵群中犹如镰刀割过的麦子,倒了一茬又一茬。

可此时冲在最前方幸存的溃兵已经开始冲进了中军军阵之中,随着冲进去人数越来越多,官军紧密的中军大阵开始变得松散,然后慢慢地开始小面积崩塌了。等尾随掩杀而来的敌军刚冲进中军大阵后,官军的中军大阵瞬间就全面崩溃了。看着犹如高山崩塌的中军大阵,孛罗帖木儿知道即使是孙武复生也阻止不了今日的败势了。失望至极的他只想战死于战场,以换得朝廷厚待他的家眷。不过困兽犹斗的亲兵队却他的号令,裹挟着他们的主将,想杀出一条生路,逃出生天。

在元廷严苛的军纪下,孛罗帖木儿作为一军主将,他一旦战死沙场,他的整支亲兵队都需为他陪葬。因此,亲兵队的精锐们为了自己能活命,根本顾不上主将要战死沙场的意愿,架着他就极力往后退,以期能杀出重围,觅得生路。当代表主帅的旗帜也开始后退并倒下之时,本就混乱的中军军阵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溃兵完全都没有了纪律和组织性,他们只是凭着本能四散而逃,犹如待宰的羔羊,再无一人能提起勇气继续与敌军对抗了。

方国珍麾下的将领多是平日里为他奔走打点官府关系的心腹,一个个别看财富不少,可有谁没经历让那些芝麻小的官吏当做牛马般呼来喝去的呢?他们的心中早就对朝廷官兵恨之入骨了,此时杀起溃兵来,毫不手软。这些将领带的士卒多是被官府压榨到没了活路的农民,杀起这些官军来更是毫不留情。

溃逃的官军在饿狼一般的敌军的追杀下,只恨爹娘少生了他两条腿,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往前面逃。如果有同袍跑的慢挡住了他们的活路,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挥刀劈向昔日的同袍,仿佛是要将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全部劈开。如果有同袍倒在地上挡住了他们逃命的脚步,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踩着同袍躯体跑过去,直至成群的溃兵将同袍的血肉直接踩成了混入土中的泥浆。

如果是三万头猪,让方国珍麾下这一万出头的将士抓一天也抓不完。可是号称三万五千的官军精锐却在半天的时间里,让方国珍带领不足万的将士灭的干干净净。鄞县城外一战,官军实数近三万的兵卒死伤人数超过了一半以上,其余全被俘虏了,就连被众亲兵护着的孛罗帖木儿也逃不掉被俘的命运。据方国珍麾下的将领估计,混乱中,溃逃的官军自己踩死和砍死自家同袍的数量估计比方家起义军杀得还要多。

经此一战,方国珍麾下的武装实力肯定又会提升一大步。战后,方国珍带着一众将士不但从官军的大营中和战场上缴获了足以装备三万人以上的武器甲胄等装备,还有过千匹牛和驮马,三百来匹战马和钱粮等其他物资无数。经过统计,目前方国珍手中掌握的钱粮已足以让他麾下将士、官员消耗两年以上了。这还不算各地即将缴纳上来秋季赋税和源源不断的贩私盐利润,另外他手上还有上万能用以与柱子交易的俘虏。这时候,如果他方国珍趁着大胜之威再审判一些罪大恶极的大户抄没他们的家财的话,估计他麾下的武装队伍再扩大两倍也没问题了。

第二天的庆功宴上,从其他几县快马赶来的方氏几兄弟中的方国瑛,睁着迷糊的醉眼说道:“主公!官军根本不堪一击,为何我们不趁机迅速扩大地盘与实力,争取早日把蒙古鞑子赶回草原上去。”

“好!国瑛大将军说得好!趁机扩大地盘与实力,争取早日驱除蒙古鞑子!”听了方国瑛的豪言壮语,一众将领也跟着起哄,仿佛大好江山已是唾手可得了。看着麾下众将酒后吐露的飘飘然心态,方国珍大吃一惊,事业才刚开始,手下的这帮人就开始飘了,此风一长,是绝不可能成事的。经过无忌的点拨后,方国珍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了兵贵精不贵多的精髓,也深知地盘不是越大越好,打下的地盘要巩固稳根基后,才能继续扩张的道理。

“闭嘴!才取得一丁点的成绩,一个两个都飘上天上去了?如果大伙都是这个样子,我们还不如早接受朝廷招安为好,免得到时出师未捷身先死!”酒精已上头的方国珍大声呵斥麾下的一众心腹,眼睛却一直盯着弟弟方国瑛。方国珍最想让弟弟先明白,要成大事者,首要忌骄忌躁。如今的局面只能算是创业过程中一次小小的进步,万万不可骄傲自满,固步自封!

“主公教训的对!属下知错了,我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一众骄兵悍将见方国珍脸已经红脖子粗地发飙了,齐声答道。“今天本不该扰了大家的兴,但是我等如今做的事,就如同在高空之上走钢丝,只要一步走错都将会粉身碎骨,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既然兄弟们信得过我方某人,把性命都交在我手里,我就必须如履薄冰地走好每一步,尽力带领大家取得这场滔天的富贵。”

虽说方国珍同样出身草莽,但是终究他的格局和眼光都比他的亲兄弟和手下众人更高远一些。“今天大家吃喝尽兴,只论功行赏,别的事以后再议。”说完,方国珍举起了手中酒杯,继续和他麾下众将士尽情吃喝,仿佛刚才的小插曲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没过多久,官军再次败在私盐贩子方国珍之手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江南各地,甚至已经传到了更远之地。元廷中枢也早收到了孛罗帖木儿兵败被俘的战报,至此算下来,方国珍已在羸弱的元廷手上连赢了五把。第一把,方国珍不但逃脱了官府的追捕,还反杀了庆元总管泰不华。第二把,方国珍带着几千兄弟轻易就占领昌国州。第三把,方国珍在昌国州带领麾下众将士迎战带兵前来征讨他的朵儿只班,大获全胜还俘虏了朵儿只班本人。第四把,方国珍带领麾下将士走出昌国州,轻易就拿下整个庆元路。第五把,方国珍面对气势汹汹前来征讨他的官军,毫无惧意,冷静出击,再败官军,还俘获了江浙行省的左丞孛罗帖木儿。

时至今日,方国珍手上已经掌握了两位元廷的高官,但他暂时并未向元廷提出任何要求,既不释放也不斩杀两位蒙元勋贵,只是一直关押着他们。因为时至今日,方国珍自己也并未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如何?到底是要裂土封王,还是要彻底推翻元廷的江山,自己来把江山坐。方国珍之所以要造反,最初只不过为了活命,他原本就没给自己设立太高的人生目标,否则在原本的历史时空元廷也不可能只用一个小小定海尉的官职就把他招安了。如今,虽然他的实力已经比原时空的他强了好多,不过他依旧没想过要自己做皇帝。

方国珍屡战屡胜的消息就像香甜的蜂蜜一样,诱惑得各路本应在几年后才举起反旗的英豪,现在就全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个个生怕举反旗晚了之后,大好的江山会全被方氏兄弟占了一样。虽然如今的元廷看似只有方国珍一路反叛大军,但是其实貌似风平浪静的其他地方已是暗流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