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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这些年跟乾隆亲昵相处,让她也不再扭捏,便依言靠在乾隆怀中,安安静静将饭食吃完。
餐毕,萧云又温婉起身,取了兵法书卷,她在锦凳上坐定,声如流莺,婉转读起兵法要义。
乾隆则惬意地靠于软榻之上,微闭双眸,沉浸在她的软糯嗓音里,享受这独处的静谧时光。
殿内烛火轻晃,光影在雕花窗棂上斑驳摇曳,静谧的氛围如一层薄纱,悄然笼罩。
殿外,小路子那尖细又不失恭敬的嗓音打破了平静,“皇上,该沐浴了。”
乾隆仿若从一场悠远的幻梦中苏醒,修长的眼眸缓缓睁开,眸中尚留着几分沉醉于此前温馨时光的缱绻,轻声应道:“朕知道了。”
言罢,他身姿挺拔地从软榻上起身,衣袂翩然。
一旁,萧云亦轻轻放下手中的兵法书卷,莲步趋近,柔声道:“弘历,你如今仅余一只手便利,我帮你吧。”
这轻言细语,仿若春日里的微风,撩动人心。
乾隆却瞬间迟疑,脚步一顿,他心底深处,又怎会不渴盼与云儿有这般更为亲昵的时刻,肌肤相近,呼吸相闻。
可一想到自己现下的状况,只能干看着,不能有半分逾矩举动,这岂不是一场对自制力的严酷考验?
他暗自忖度,自己当真能把持得住?莫要到时失了分寸。
于是,他微微别过头,避开霄云满是关切的目光,低声道:“云儿,不用了,朕找别人侍奉,你也先去沐浴吧。”
语毕,便抬步欲向浴房走去,那背影看似从容,实则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没承想,萧云恰似一只灵动的雀儿,迅速从后面赶上,双手紧紧环抱住乾隆的腰,带着几分倔强与不解,嗔问道:“弘历,为何你不让我帮你?还有,旁人不许看你的身子。”
乾隆身形微微一僵,随即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他来了兴致,故意逗弄道:“云儿放心,朕叫小路子帮朕,朕不找旁的女人。”
那语调,拖长了尾音,似在期待着什么。
萧云却全然未领会这言外之意,只凭着内心一股本能的执着,脱口而出,“太监也不行,反正你的身体不许给别人看。”
乾隆嘴角噙笑,也不再追问,他深知,云儿只是依着本心说出此话,怕是并未深谙男女间这微妙情愫。
不过,这般单纯的占有欲,已让他心底满是欢喜,“那云儿帮朕。”他终是柔声道。
萧云这才展颜,眉眼弯弯,“好,本来就应该我负责嘛。”
乾隆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不再多言。
萧云松开环抱的手,转而与他并肩,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左手,二人相携,向着浴房款步而去,身后,暖黄的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若一幅相依相伴的美好画卷。
长春宫内,烛火明明暗暗,光影在凤榻雕花之上诡谲跳动,恰似皇后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刚听闻乾隆受伤的消息,心急如焚,瞬间便站起身来,衣袂簌簌作响,脚步匆匆就欲往养心殿奔去,那急切之态,仿佛受伤的是她此生至珍。
可刚行至殿门,前脚还未踏出去,她却猛地顿住了,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拦住。
刹那间,那日乾隆来看她时的场景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似冰冷的刀刃,将她心底那点炽热的期盼切割得七零八落。
这些日子,她把自己关在这深宫内苑,对着寂寥宫墙,反反复复地回想、琢磨。
终于,像是在暗无天日的迷宫里寻到了出口,她恍然惊觉,或许唯有决然放下这份执念之情,方能寻得解脱,放过自己。
回首这一路,在这段感情的泥沼里,她一直孤身一人奋力扑腾,满心期许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失落。
皇上的态度已然清晰明了,就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将她的热望彻底阻隔。
既如此,又何必再作无谓的挣扎?念及此处,她缓缓退回殿内,原本慌乱的眼神逐渐沉静,透着几分决然。
“来人。”她轻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清冷。
贴身宫女闻声上前,垂首待命。
“你从小厨房带些糕点去给皇上。”皇后的语调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
宫女微微一怔,面露迟疑之色,犹豫片刻还是轻声开口,“皇后娘娘,皇上受伤您不亲自去探望吗?”
这轻声一问,却像重锤敲在皇后心上,泛起丝丝酸涩。
皇后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本宫的伤也没好,就不亲自去了,你带本宫送些糕点去就行了。”
她刻意挺直脊背,维持着皇后的矜贵,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内心的隐痛。
宫女见状,不敢再多言,俯身行了一礼,低声应道:“奴婢遵命,这就去。”
言罢,匆匆退下。
皇后目光追随着宫女离去的背影,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将多年的积郁一并排出。
她环顾这空旷寂寥的宫殿,第一次发现,原来放下也并非想象中那般艰难。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一念及此,窗外透进的月光仿佛都温柔了几分,她的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仿若重获新生。
养心殿
浴室内,水汽氤氲,仿若一层轻薄的纱幔,朦胧而暧昧,暖炉将水温煨得恰到好处,细微的水珠在壁上凝结、滑落,溅起丝丝暖意。
萧云与乾隆并肩步入这方私密天地,她手指轻颤着伸向乾隆,开始解那繁复的龙袍。
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仿若带着电芒,所触之处,肌肤滚烫。
乾隆只觉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滚动,目光焦着在云儿那微微颤动的睫毛、粉嫩的唇瓣上,真想不顾一切地倾身向前,将那让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唇狠狠吻住。
可理智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他清楚记得上次的冒失,云儿那受惊做噩梦的事情,犹在眼前,刺痛他的心,不行,他一定要隐忍,至少此刻不能再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