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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白瞳女走到最深处的巷尾处，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长安不做犹豫，跟了上去。
不过他并未贸然进入，他轻手轻脚的踏上房顶，揭开房顶上的三片青瓦，顺着留出来的空隙，他看见了屋中的场景。
屋中的设施很是简陋，一张桌子四张椅，还有一男和一女。
那一女，正是方才那偷了金凌银钱的白瞳女。
至于剩下的一男，是个将死的病号，一身黑衣，脸色青白，被那白瞳女放置在屋中唯一一张床榻上，他嘴唇微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但从嘴型来看，好像是——糖？
他看着那白瞳女端着一盆清水走来，用洗净的帕子在那男子脸上轻轻擦拭，语气哽咽：“阿洋……你要挺住啊……我们有钱了……”
“我马上去找仙师……等我找到仙师治好你身上的伤……我们便去救道长哥哥……”
“阿洋……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床榻上的男子昏迷着，嘴唇翕动着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眼：“……阿澄……”
“糖……”
“为……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艰难喘息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苏长安伸手抚向胸膛中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从胸腔中袭来。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三岁前兄长为他寻来了养魂草，明明他的身体已经不复当年的虚弱，怎么心还会疼呢？
下面躺着的那个人……
他口中说的阿澄……
和他是否有所联系……
很快，房门被重新打开，随着屋子里的光线离去，屋中又重新恢复寂静。
白瞳女离开后，苏长安跃下房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着他走近，他也看清了床榻上躺着的人，那一脸青黑，确实是将死之人的模样。
苏长安叹了一口气，转身欲走，却听见床榻上那人虚弱的声音响起：“糖……”
苏长安回头看向床榻上的人，目光落在他的枕头边，方才，他好像看见那里有几颗糖。
苏长安走近，确实有几颗糖。
秉承着死者为大的道理，苏长安贴心的将外面覆着的糖纸揭开，将里面包裹的糖放入他口中。
却不曾想，那糖刚放进去，便被人吐了出来，“不，不对……”
苏长安：“……”
他算是知道那白瞳女为何将这几颗糖留在此处了。
他将那颗被人吐出的糖用糖纸包裹着的糖拿开，有些郁闷：“不都是糖吗，哪里不一样？”
“……味，味道……”
苏长安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谁问你了？”
回应苏长安的，是无尽的沉默。
苏长安觉得无趣，转身离去。
出了巷子，走在街道上，他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街边一处卖饴糖的铺子上。
去还是不去？
半个时辰后。
顶着一支玉簪进去的苏长安顶着一支筷子出来，他手里捧着方才在糖铺中做出的糖，只觉得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