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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啪”的一声关上门，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袖子不放。
苕春气喘吁吁，“姑娘，你没事吧？”
谢鸾缓缓松了手，摇摇头，一张小脸惨白，似是惊魂未定。
方才还从容不迫，这会儿倒是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倒是，新鲜。
裴定眼中玩味兴起，转至她身前，将香袋递给她。
谢鸾下意识瞥了眼腰间，不知香袋何时掉的，更不知怎的到了他手上。
思绪百转千回，还是伸手接过香袋，唇角微动，声音极轻，“多谢。”一面低头将香袋系回腰间。
裴定有心逗她，负手微低了低身，垂眸疑视他的面容，“谢大姑娘说什么？本世子没听清。”
谢鸾手上动作一顿，抬头便陷入对方黑不见底的眸子。
这人笑起来人畜无害，眼底藏满了星子，不笑的时候，盯久了只觉令人发悚。
当下显然是后者。
谢鸾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退开一步，福身施了一礼，“多谢世子相救。”
上一世她伤了眼睛，好不容易能视物，最后见到的却是他躺在棺中冰冷的面容。
就连梦中，她摸到的都是一片冰冷。
见她眼眶湿了一圈，裴定皱了皱眉。
第一次见面，这位谢大姑娘便抱住她泪如雨下，如今这又是……
啧，还是个哭包。
“循之，”崔元澈拍了下他的肩膀，朝谢鸾瞅了眼，“刚想说你救了谢大姑娘，怎么转眼就把人欺负哭了？”
裴定扬扇将他撂到一边，扫了眼谢鸾腰间的香袋，只是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国公爷……娇娇还在外面……”
许氏揩着泪欲推门出去，却被谢诩一把拽了回来，沉声斥道：“你干的好事！”
先前许氏便和谢栩通了信儿，说谢鸣凤今日当众献舞，能舞来蝴蝶。
谢栩半信半疑，直到谢鸣凤出场之前，他脸皮还在跳个不停。
却怎么也没想到，谢鸣凤竟招来一群黑蜂。
明儿传出去，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但此时不是责备的时候，谢诩忙上前关心景瑞几位皇子。
好在几位皇子安然无恙，只有两个丫鬟婆子被黑蜂蛰了脸。
否则明儿早朝参他的折子，都能把他淹死。
几位夫人见状纷纷上前宽慰，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谢二姑娘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若是毁容了”
许氏一惊，再也站不住，忙带人推门出去。
万一娇娇毁容了，四皇子不愿娶娇娇，她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厢房外头，小厮用火把驱走了黑蜂，地上稀稀拉拉一片狼藉。
谢鸣凤和谢崇山拥作一团，两块黑煤炭似的。
众人出来便瞧见这么一幕。
许氏急步上前，颤抖着手指去摸她的脸，“娇娇，你的脸”
谢鸣凤将脸埋在谢崇山怀中，根本不敢见人，更不敢让景瑞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谢崇山用衣袍将她裹了起来，打横抱起，大步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