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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明儿谢鸣凤要顶替谢鸾进宫，苕春当即便要出去找许氏理论，谢鸾拉住她，“太后宣的是我，母亲让谢鸣凤代替我进宫，就该想到后果。”
苕春咬唇愤然，“夫人心里只有二姑娘，什么好事都想着二姑娘，分明姑娘才是夫人的女儿……奴婢为姑娘不公！”
谢鸾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拉过她的手说道：“这般不值钱的亲情，我不稀罕。”
苕春红着眼眶，“姑娘……”
“好了，”谢鸾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我知道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儿谢鸣凤在宴上出尽洋相，回来又被术士判作不祥之人，母亲这是豁出去了，赌明儿谢鸣凤能得到太后的青睐，好洗清身上的污名。”
苕春还是不放心，“倘若二姑娘当真入了太后的眼……”
毕竟去年宫中赏花宴，太后还夸过谢鸣凤。
“无妨，”谢鸾道，“就算太后不说，惜云公主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对了，赵十三可安顿好了？”谢鸾方才想起赵十三。
说到赵十三，苕春就来气，嘟囔道：“一直嚷着要找三少爷报仇呢，奴婢怕他声音太大引来人，就把他绑了。”
谢鸾扑哧一笑，“晚些时候随我去看看。”
苕春点头，吩咐小丫头铺好床榻，问道：“姑娘打算如何替他兄长讨公道？若是三少爷出了什么事，国公爷得知是姑娘藏了赵十三，岂会轻易饶过姑娘？”
谢鸾自有自己的考量，缓缓开口，“我把他带回来，是怕他忍不住扛着刀去找谢君泽和赵敬拼命。”
“能替他兄长讨回公道的，也不是我。”
“啊？”苕春皱眉，“姑娘说的我越发不明白了。”
谢鸾抬了抬下巴，“替我研墨。”
苕春虽不解还是照做，取了纸笔砚台，在案上铺好纸张，站在一旁替谢鸾研墨。
苕春不知谢鸾在写什么，只见她执笔蘸墨，手腕轻动，很快就写了满满一张纸。
她虽不懂欣赏字画，却也看得出谢鸾这一手字迹是极好的。
但她还是注意到谢鸾左手执笔，不由问道：“姑娘用左手写的这般好看，在夫子面前为何用的是右手？若是夫人瞧见姑娘真正的字迹，又怎会在外头贬低姑娘。”
谢鸾搁下笔：“真正不喜欢一个人，纵你在他面前表现的千好万好，他也不会因此多看你一眼，何必去讨这个嫌。”
写毕，谢鸾将信交给给苕春，命她用信笺装好，便带着苕春往下人房去了。
赵十三拿到信的时候，一脸疑惑，“这是”
谢鸾道：“明儿三皇子和四皇子前往西郊猎场狩猎，你拿着这块令牌进去猎场，把信交到三皇子手中，接下来便看你的了。”
“三皇子会帮我？”
在赵十三眼里，这些皇亲贵胄，达官贵人都是一样的。
三皇子的名声再好，谁又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放心吧，西郊猎场人多，不乏许多朝臣命官，你把事情闹到他们面前，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三皇子也不会坐视不管。”
何况赵家和四皇子也牵连其中呢。
“好。”
赵十三收好信笺和令牌。
不管是否能成，他只能赌一把了。
从下人房出来，苕春跟上前，“姑娘，方才我在外头听见几个丫头议论，说二姑娘悬梁自尽，得亏送饭的小厮把她救了，这会儿二少爷已经把二姑娘抱回自己院子了。”
谢鸾脚下一顿。
她才不相信此事是巧合，该是谢鸣凤故意闹了这么一出，为的便是把众人引来。
至于外面那些风声是如何传到谢鸣凤耳中的，很难不让她怀疑她那位母亲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十二年的母女情分，当真能让许氏为谢鸣凤做到这个地步？
“不必等了，明儿就把谢鸣凤的身世传出去吧。”
她不知太后为何会突然选她做惜云公主的伴读，但太后最看重人品和出身，绝不会容忍惜云公主的伴读是一个歌妓之女。
太后宣谢鸾进宫的消息传到公主府，景惜云蹭的从美人椅上跳下来，命侍从备轿进宫。
“祖母！祖母!”
景惜云提着裙摆一路跑进宁寿宫，秦嬷嬷拦她不住，只好命人支起帐子。
景惜云放轻了脚步，倚去太后身侧卖娇讨好，又是剥核桃又是按肩膀捶腿。
太后笑伸手戳她的脑袋，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看上了什么东西，要哀家出面给你讨来？”
景惜云停下动作，嘟嘴委屈道：“祖母，我才不需要什么伴读，我也不想读书习字，我只要一看书，浑身哪哪都疼。”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太后板下脸色，“你母后成日说你骄横跋扈，不学无术，前些天又被你气病了，你上进些，皇后这病也好得快些。”
“我才不——”
“旁的哀家都依你，此事没得商量。”太后板下脸，不容置疑地说道。
“哼！”景惜云扔下手中核桃，把脸一撇，自个儿生闷气不理人了。
秦嬷嬷忙上前哄道：“公主，太后都是为您好，别说宫里和您一样的公主，就说那些个大臣家的贵女，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今年您再不下些功夫，回头诗会比诗，您又该是榜末了，奴婢听说今年的彩头可是西域进贡的那颗大夜明珠”
景惜云又羞又恼，“总归这彩头落不到我手上，我还去凑什么热闹？今年诗会便是他们请我去，我也不去！”
太后笑着摇头，“哀家怎么记得，去年瑞儿赢了彩头，最后还把彩头送你了。”
“那不一样。”
年年都有人给她送礼，哪有自己赢来的有意思？
太后叹道：“那谢家大姑娘和你一样，都是民间来的，说不定在作诗的造诣上还不如你，你便当多个玩伴，旁的都是其次。”
秦嬷嬷也来劝。
不知戳到了景惜云什么痛处，景惜云一把挥开她的手，眼眶通红，“我就知道祖母也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姐姐们的伴读都是千挑万选的才女，我的伴读就只配是乡下来的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