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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啥贼人啊？”老婆婆搭在拐杖上的手抖得厉害，“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胡远红着眼圈道：“竹青炸了油条，让皎皎来给你送油条，好一会儿了，结果你说她没来，家里也没见……一个会算命的大师说她被贼人盯上了。”
“贼人，被贼人盯上了……”老婆婆着急归着急，脑子还是清醒的，“不会是我们村李大强干的吧？他是个老光棍，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不是偷鸡摸狗，就是爬人家寡妇墙头。”
“还真有可能！”胡远连忙问：“他家在哪，我过去看看！”
“顺着这条路往东走，没多远就是了。”老婆婆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往东走，走了大概有两三百米，然后停在了一个破茅草屋前面，“这个就是他家。”
胡远二话不说就开始拍门，砰砰砰，老旧的木门被他拍的直掉渣，但屋内始终没人回应。
最后他着急上头了，直接上脚踹了起来，刚踹没几下，路口便传来了男人的叫嚷声：“欸！你干啥呢？踹我家门干啥？”
说话的正是老婆婆口中的李大强，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破衣烂衫，胡子拉碴的，手里还拿着两根油条，吃得正香。
一看见油条，胡远的情绪立马就失控了，“我的皎皎呢？混蛋，你把皎皎藏哪去了？”
李大强一头雾水，“什么焦焦糊糊的？我压根没见过好吗？倒是你，你踹我家门干啥？”
胡远压根没耐心听他把话说完，一个健步冲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别装了，皎皎就是被你抓走了，快告诉我她在哪，不然我杀了你！”
他的火气正旺，嗓门自然不会小，一嗓子吼出去把附近几户人家全吼出来了。
众人听老婆婆说明缘由后也都认定了那贼人是李大强，纷纷劝他放人。
“大强啊，你平时在村里偷鸡摸狗，不干正事就算了，大家不跟你计较，这回可由不得你胡闹了，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快把人放了，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这事还好商量，要是真闹到官府，你觉得还有你好果子吃吗？”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啥？依我看直接把他揍一顿得了，他就是皮痒痒了，挨了打比谁都老实！”
说着，那村民冲上前咣咣给了他两拳，“快把人家闺女放出来，不然还打你！”
李大强委屈得都快哭了，“我压根就没见过他闺女，怎么交？去哪交？”
“你放屁！”胡远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油条，怒吼道：“我家皎皎的油条都在你手里，你还说没见过，谁信啊？”
李大强无奈极了，“油条？天地良心，这油条是我搁村口捡的，不信你去看看，装油条的篮子还在那丢着呢。”
他说的还算有理有据，但胡远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进任何话，只抓住他的衣襟一个劲地摇晃，“还我皎皎，畜牲，还我皎皎！”
“错了，你搞错人了。”这时关子钰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沈大师说人不是他抓的，那贼人另有其人。”
胡远扭头看了一圈，这才发现沈甘棠并不在现场：“沈大师呢？她肯定知道皎皎在哪，你快让她帮忙再算一下！”
关子钰顺着沈甘棠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就见她正站在一户人家门口朝里观望，看情形，好像是有所发现。
胡远也注意到了那边的状况，松开李大强，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沈大师，你找到那贼人了吗？”
沈甘棠撩起眼皮，朝面前的小院看了一眼，红唇掀动吐出两个字：“敲门。”
胡远依言照做，走到那户人家门口砰砰拍了两下，很快，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妇人头发有点乱，额头还破了一块，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人，眼睫颤了颤，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了，有事吗？”
胡远还是那句话：“皎皎呢，是不是你把皎皎抓走了？”
这次没等妇人说话，村里人先看不下去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害人？”
“你们还是去问问李大强吧，要是孩子是在这个村丢的，十有八九跟他有关系。”
“对啊，快去找李大强，别磨蹭了，真酿成大祸了你哭都来不及。”
在众人的游说下，胡远果真动摇了，“是不是弄错了，这……这看着不太像啊。”
关子钰坚定不移地站在沈甘棠这边，“不可能弄错，沈大师看人看事最准了，她让你找这家人，这家人就一定有问题，沈大师，你说是不是？”
沈甘棠没有接话茬，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妇人，“你家还有其他人吧？把他也叫出来。”
这话一出，村里人又嚷嚷起来了：“你可拉倒吧，绝对弄错了，她男人是个瘸子，瘦的风一吹就能刮走，根本没那本事抓人。”
沈甘棠回头，剜了说话那人一眼，“就你长了张嘴会说是吧？这么聪明会判案，怎么没见你去县衙当差？”
那人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气咻咻地反驳道：“嘿，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只是实话实说，有什么错？”
关子钰在中间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两句，是不是他干的，等人出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要是他没干，我给他赔礼道歉。”
这时村长走了出来，吩咐那妇人：“去，把老三叫出来，人家孩子丢了，自然着急，出来说两句话又不费什么事儿。”
村长一开口，那妇人虽不情愿，也只得进屋叫人，半晌，一个身材瘦削的坡脚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明明是夏天，他却穿着长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没走几步，还捂着嘴咳嗽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先前帮他说话的人更来劲了，“你看看，就这样的还贼人呢，别人一脚没把他踹死都算万幸中的万幸！”
李老三闻言又咳了好几声，然后才有气无力地问村长：“叔，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上午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刚睡下就被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