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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芙忽然觉得背后似乎有凉风作祟,轻咳了一声。
想起晋王的恶名,刚提了一句便觉得后脊发凉,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不忘嘱咐几人:“这事我也是听来的,当时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准。”
陆珩径直转身进了后堂,紫渊连忙不跌的跟在后头,脸色也因刚才陆珩身上的威压逼的毫无血色。
手在门栏上撑了一下才不至于晕倒过去,只是几步间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门的位置。
长清和长剑正在院中比试,陡然间察觉到四周凌起的一道冷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接着便看见月门处进来的男人。
“九爷!”
男人的左手血珠不断的往外渗,滴到地面上,面上的面具被他摘了下来,底下的脸色黑沉的能滴出墨来。
楚老不知道他这出去了一刻钟,回来怎么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刚蹙了眉,就见紫渊从后面追过来。
“谁负责跟着她的?”陆珩漆黑的眸子凝着长剑,语气毫无生气。
长剑自小跟着陆珩,对上这样的一道目光仍然觉得颤栗,院内的气压逼的紫渊一口血吐了出来,脚步微颤的扶住了旁边的树木。
忍着胸腔的疼痛对着两人道:“王妃出事了。”
长剑这才反应过来陆珩说的“她”是谁,连忙单膝跪在了陆珩身前。
“是长风负责跟着的夫人,只是这两日幽阁中缺了位置,这才把他借去半日。”
这几日所有的人手都安排来护着楚老和陆珩的安危了,又分了一半去九鸣山,陆珩对沈钰的态度属下自然也看的出来,所以长风回去幽阁的时候长剑并未阻拦。
只是没想到只是半日,沈钰就出事了。
长清抿了唇跟着跪下来:“属下有罪,请九爷责罚。”
“责罚你们有用吗,紫渊姑娘劳你说说王妃如何出事了,可要紧?”楚老压着一口气,也不敢靠近陆珩。
紫渊将事情简要的和几人说了遍,说完长剑和长清两人背后都起了一层冷汗。
不是昌平郡主将沈钰留下不能回王府,而是沈钰此刻正昏迷不醒。
长清想了想红袖说这话的神情,似乎的确是面上有些不对劲,只是他当时担心她发现九爷不在书房的事情,所以才忽略了。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无一人察觉到,也难怪陆珩生气了。
“去江府看看,速来回禀。”楚老对着长清吩咐,垂眸看了一眼陆珩的左手:“自己的王妃出事都没人敢传信给你,我问你是不是同人吵架了?”
紫渊看着楚老此刻对陆珩质问的态度,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陆珩对楚老发难。
陆珩寒眸看了一眼楚老,似乎只有手上的疼痛能够将他心底那丝痛处给遮掩起来,放在平时谁要是敢在他发作的时候开口定然是早就被扒了一层皮。
可楚老这话正是戳中了他。
陆珩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精致的蝴蝶发簪掉落在地上,转过身子朝着里面的厢房走去,将门给带上。
院子里的气压被抽离,紫渊这才喘的上一口气,上前扶长清起来:“王妃被救上来的时候大夫说差点没气了,这事还是刚才几位贵女在万宝楼闲聊时说起的。”
幽阁的眼线遍布长安,可如今沈钰出事的消息竟然是陆珩从他人的口中知道的。
长清不敢耽搁,立马去了江府打听。
“你们主子啊就是跟自己怄气,我说他怎么不回王府,”楚老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故意开口道:“人出事了再心疼,要是没了的话我看得后悔一辈子。”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一声瓷器砸到门上的声响。
紫渊连忙拉住了楚老的手臂劝道:“先生别说了。”
这不是在陆珩的气头上浇油吗,再说下去不得把她的万宝楼给拆了。
楚老对着她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那门扉,继续开口:“这小王妃要是没醒的话,江家估计会去宫里请太医,老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紫渊姑娘随我去一趟江家吧。”
“这”紫渊纠结了一瞬,看着面前老者眸子里的光亮和眼神,忽然反应了过来,嘴角轻勾:“那我便陪先生过去,有先生在,王妃定然不会有事的。”
说完,楚老便收拾了药箱,当真是准备去江府走一趟。
没过多久,里面的门便被人推开,陆珩刚换了身衣服,手上的伤口也没处理,倒是不流血了。
长清轻功极快,一路回来禀报:“夫人还未醒,江家请了四五位大夫都没有消热的法子,这会儿派人去宫中请方太医了。”
果然和楚老说的一样,长清一口气也没喘完就紧着说:“东宫那边也派了人去江府。”
江府。
刚过戊时,门口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全长安的医师都被请了过来。
陆怀莲在前堂来回踱步,隔着一刻便让丫鬟报信。
“郡主,老爷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的路上,要不了一个时辰便能回来了。”
丫鬟小跑着从外面进来,脸上还是红扑扑的,撑着膝盖喘气。
这会儿正是下朝的时辰,陆怀莲心里焦急,沈钰的烧一直没褪下去虽然大夫说她没有性命之忧,但迟迟未醒她还是不放心。
“郡主,沈府来人了。”陆怀莲的大丫鬟进来通传,眉尖蹙着:“是沈大夫人。”
“这会儿倒是都赶着上来了,妤儿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她沈府关心这个女儿?”陆怀莲冷哼了声。
前脚把东宫的人拦在了外头,这后脚沈府就有人来了。
陆怀莲正烦躁着,疾步往外走着,嘴中不停骂:“她要是敢为她那女儿求情,我怕我忍不住扇她。”
刚被下人指引进来的楚老正和陆怀莲擦肩过去,听到她这句话额角抽了抽,侧身望向身旁的人。
“大夫,这边请。”下人催促着:“还请老大夫待会儿进去后一切保密。”
楚老连连点头,对着身后的药童吩咐:“小九可听清楚了,待会儿进去看见什么都不能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