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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了?”大牛摸摸桃桃脑袋,垂头看着端着药的刘婶。
刘婶抹抹泪,刚想说些什么,抬眼看见大牛怀里的桃桃,又憋了回去,轻咳了声:“把桃桃放房里吧。”
大牛扫了眼黑漆漆的药液,点了点头,看刘婶脚步匆匆将药送进沈止罹房里,心下一紧,转身往刘婶房里走去。
“大牛哥哥,有人生病了吗?我闻到药味了。”桃桃转了转脑袋,嘴边的糖人也不吃了,仰着头看着大牛。
大牛掂掂桃桃,推开房门:“可能是吧,桃桃要听话,生病了就要喝苦苦的药了。”
桃桃连忙捂住嘴,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大牛:“我听话,我不喝苦药药。”
大牛将桃桃放在凳子上,将手中拎着的糕点放在桌上,掏出帕子给桃桃沾满了糖汁的手擦干净:“听话就乖乖呆在房间里,娘等会儿就回来。”
桃桃连连点头,乖乖伸出手让大牛给她擦。
大牛将糕点打开,推到桃桃手边:“我要去忙了,桃桃不要乱跑,饿了就吃糕点。”
桃桃捏着糖人的棍,清脆地应了声。
大牛带上门,面对桃桃时还带着些许温和的神情沉了下来,他侧头,看见坐在沈止罹房门口,腿上打了绷带的伙计。
“出了什么事?”
伙计抬头,看着沉着脸的大牛,脸上充满愤慨:“今日有人闹事,掌柜被他打伤了,现下正在房内喝药。”
大牛眸色一厉,问道:“是天井里的人?”
伙计点点头:“掌柜让我们将人绑了扔在天井,许是等醒了再处置。”
大牛点点头,搬来椅子,将伙计扶起坐上去,自己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
一炷香过去,房内有了动静,刘婶眼眶红肿,端着药碗出来了。
“如何?”
大牛和伙计齐声问道。
刘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昏着,药喂不下去,洒了大半…”
大牛捏了捏拳头,看着刘婶抹着泪去灶房煎药,伙计狠狠捶了下残腿,语带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掌柜替我挡了,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大牛垂着头,没说话。
房内,滕云越面色焦急,看着榻上气息微弱的沈止罹,急促道:“止罹如今喝不下药,可有其他法子?”
坐在床沿的樊清尘面色凝重,指尖搭载沈止罹细瘦伶仃的腕上,半晌,樊清尘取出银针,悬在沈止罹喉间:“止罹现在喂不了药,我只能将他的天突穴打开,但是这个法子有风险,若是药液进了气管,刚稳定下来的内伤又会复发,甚至更为严重。”
滕云越眉心折起,急急跨出一步:“没有别的法子了?”
樊清尘捏着银针犹豫不决,闻言摇了摇头。
滕云越指尖掐着掌心,心内天人交战。
房外刘婶端着药快步走来,细纹遍布的手上被滚烫的药液烫出几个晶莹的水泡。
“扎!药我来喂!”
滕云越咬咬牙,低声道。
樊清尘转头看了眼面色冷凝的滕云越,点点头,手中银针缓慢没入皮肉。
刘婶端着药碗进来,焦急道:“如何?现在可以喝药了吗?洒了也没事,我再去煎。”
樊清尘扎完针,退开些许,将药碗从刘婶手上接过,看见刘婶手上的水泡,摸出一盒药膏递过去,温声道:“莫急。”
刘婶颤颤接过药膏,眼睛还看着榻上的沈止罹。
樊清尘将药碗递给滕云越,滕云越小心将沈止罹唇瓣启开,盛上半瓷勺的药液,小心喂进去,众人都紧张地盯着沈止罹。
终于,沈止罹喉结微微滚动,药液被咽下,刘婶激动地攥紧药膏,长出口气,樊清尘也露出笑颜,滕云越心下松了口气,继续小口小口地喂着药。
怕吵到沈止罹,刘婶踏出门才抹抹眼睛,嘴里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掌柜的喝药了,我得去买只老母鸡炖汤,掌柜的这回可受了大罪了…”
伙计闻言,撑着椅背站起,紧紧攥着的拳头松开,喃喃念道:“太好了,掌柜是有福气的,我得把铺子收拾收拾,等掌柜好了挂幌…”
他转身,撑着墙一瘸一拐地向前堂走去。
大牛站起身,按住伙计肩膀,沉声道:“我来吧,你受了伤,好好休息。”
伙计转头,摆摆手道:“怎好劳烦你?”
大牛扯出一个笑:“不劳烦,这会儿忙乱着,桃桃没人看着,你看着桃桃吧。”
大牛手上使了力,扶着挣脱不得的伙计去看着桃桃。
刚跨进门,桃桃转头看来,小脸上满是糕点渣,方才还稀罕地不得了的糖人被放在一边,小手上还捏着半块簌簌掉渣的糕点。
“哎哟桃桃,怎么吃的满脸都是呀?”
大牛将伙计扶着坐在椅子上,伙计乐呵呵地看着小花猫般地桃桃,笑出来。
桃桃脸颊涨红,慌忙空出一只手抹抹脸上的点心渣。
大牛悄然退出房间,拿上苕帚抹布走向前堂。
前堂闭了门,显得有些昏暗,大牛将东倒西歪的货架扶起重新钉在墙上,在摔了一地的物件儿中找出完好的摆在货架上。
走到墙边时,墙上还钉着滕云越的灵剑,灵剑寒光闪闪,剑身锋利,连丝血都未沾身。
大牛垂头看着脚尖前的血泊,眸色冷凝,半晌才抬手将嗡鸣阵阵的灵剑拔出,放在柜台上。
淅沥水声响起,大牛粗粝大掌搓洗着抹布,将墙上地上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