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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裴子期完全想不明白,都是自己的女儿,为何崔家就一定要分个高低贵贱出来,他认识的很多世家权贵,女儿都是教养,哪怕庶出的女儿也是如此,因着女儿是娇客,即便嫁出去联姻,也得待女儿好,让孩子感念娘家的好才行。
哪有崔家这样,为了嫡女,磋磨庶女,甚至往自家另一个女儿身上泼脏水的。
小橘屡次派人来问,可有打听到了崔知意的下落。
打听到了,他却不能跟她说,这件事梁家掺和在其中,下场绝不会很好,裴子期只能差人告诉小橘,崔知意目前很安全,日子没有过的不好,叫她先放宽心。
而对于当年崔知意到底是如何上了花轿,阴差阳错嫁入徐家的,裴子期倒是好生问了问。
白云观,这座不大起眼的小道观,用的却是太子的钱,说是太子的私人小别院,也不为过,太子和皇后娘娘,的确有时会来敬香,添些香油钱。
传闻当年皇后嫁给陛下,一直因无子备受太后苛责,在这道观算了一卦后,回宫就有了身孕,产下太子,便供奉起这座白云观来。
虽有这世间最尊贵的香客,白云观却并非不接外人,来来往往的香客并不少。
裴子期直接往后山而去,穿过安静的香堂,便看到被侍卫把手的一个小院子。
那些侍卫,是太子的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有惊动这些侍卫,他顺着山间小道,穿了过去,若非太子带他来过此处喝茶,他也不知这条路的。
开了春,山间冰雪散尽,一些野樱野桃都抽了嫩枝,好些花苞都绽开了。
顺着小溪的尽头,便是个小小的幽潭,裴子期停住了脚步,小厮正想问,怎么停了下来,便看到尽头凉亭处,睿王世子和一个女子对面而立,颇为亲近的模样。
那女子,正是崔知意。
她在笑,笑的很是温和,与李征之间温情脉脉,那半大少年说了什么,她捂着嘴吃吃笑了,明媚的如同四月的春光。
李征伸出手,在她头上拂了拂,摘下一朵桃花瓣来,她顿时羞红了脸。
那副眉眼含情的样子,忽的,让裴子期呼吸一窒。
他是不是,来晚了呢。
他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一直不作声。
李征好似想要抱抱她,却很克制的,只是拍了拍肩膀,说了些什么后,就骑上马,一步三回头的走掉了。
她站了一会,回了神,就慢慢的,往回走。
掀开一从挡路的迎春花,冷不防就看到面前面无表情,还黑着脸的男人,崔知意吓了一跳,刚要喊人,看清这男人的脸,叫喊变成疑惑询问:“是,裴大人?”
裴大人?真是生疏的称呼。
她刚才叫了睿王世子什么,只看她的嘴形,他就认出来了,那是两个字,阿征。
心口好似在抽痛、酸涩,更有隐隐的不甘。
“裴大人为何在此处?”崔知意左右打量,想要找出太子的踪迹,她实在有点怕那位年纪不算大,却叫人摸不着他心思的储君。
裴子期攥紧拳头,依旧在维持脸上的淡然:“我倒是想问,娘子为何在此处,还跟世子如此的……”
亲密。
“太子跟裴大人的关系,竟然连裴大人也没告知?”崔知意有些愕然,但随即很快想通:“也对,这种事很光彩吗,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少,更何况裴大人是皇室肱股之臣,自然不能掺和进这种事。”
崔知意无奈苦笑。
“世子把你金屋藏娇了?”裴子期说完,便看到崔知意脸色蓦的一白。
她有些羞赧,更多的却是矛盾,面对裴大人这么一个正人君子,不管承不承认,都感觉自己是个祸国妖妃,以色侍人的女人。
“不是,阿征的主意。”
裴子期咬了咬牙:“能有这种手段的,只有太子殿下,可若无世子要求,太子不会这么做,你竟然同意了?你可知,到现在为止,世子并未与荣安县主解除婚约,你要给他做妾吗?还是做他见不得人的外室?主母是荣安县主那种人,你真的不怕死的不够快?”
裴子期只有在朝堂上,对政敌,才会如此咄咄逼人,言辞激烈犀利。
崔知意越听,脸色就越苍白。
裴子期说完,就觉得有些后悔,然而没等他道歉,就看到崔知意无奈的摇头:“我知道,裴大人,大抵是瞧不起我的。”
并不是这样,他没有看不起她。
“从一开始,我便不是什么好女人,见嫡姐能嫁给徐家,便抢了嫡姐的婚事,现在又妄想攀附皇室,是个十足贪慕虚荣的小人。”
不是这样的,他已经知道,那都是崔家陷害她的。
“可是裴大人,我只是个没有依靠的女人,我愿与不愿,说了算数吗?”
崔知意想起,那日太子叫她不要动,那种上位者的威压,施加下来的时候,她能反抗吗,虽然太子只是从她头上拈下一枚炭屑,并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
崔知意已经想明白了,她是没有退路的,太子将她娘冯氏接了出来,安置好了,还给找了太医。
她就明白,除了真的攀附上李征,她没有别的选择。
崔知意并不愿与裴子期辩论,她到底是不是个坏人的事,福了福身,就想离开。
“橘姑娘,一直在找你,还闹到了崔家去,闹得很大,她给了崔宛然一巴掌。”
崔知意微微一愣,有些急切:“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她刚嫁过去就这么惹事,梁家不会厌烦?”
裴子期轻轻一叹:“梁家对她不错。”
得知小橘过得好,崔知意也就放心了,她跟他问了好些关于小橘的事,最后抹着眼泪道了谢。
只是说几句话,裴子期心中却并未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掀起滔天巨浪。
若崔宛然没有私奔,嫁入徐家的,本该是她,不是崔知意,不过差了几年,他就能寻来,就能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
就能,娶她。
一股勃然蓬发的怒意,在心口蔓延,让他喘不过气。
……
崔宛然又在大肆宣称,当初自己的庶妹抢了自己的婚事,自己有多么的可怜,崔知意有多么的卑鄙。
徐嘉行在喝着酒,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帘子一开,裴子期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徐大人,她败坏你妻子的声誉,你都不出面管管吗?”